我捏紧拳头,嗖地站起。
在关键时刻,男人就应该挺直腰杆!
顺便……在铁盘子上拿点吃的。
小屋中央,药炉旁边,用细铁链吊着好几个这样的铁盘子,上面放着一些常用的药材和辅料,一方面是防虫蚁,另一方面也是方便熬药时取用。
我一眼瞅见铁盘上放着几枚果子,心想真要死了,做个饱死鬼也好,于是站起来,伸手去拿。
没想到手指轻轻一捏,果子居然噗的一下碎成了粉末。
“这……是被火烤得太干了么?”我苦笑摇头,甩甩手,果干粉末四散飘落。
看着簌簌掉落的碎末,某个名词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爆炸!
我的眼睛顿时亮了。
视线一转,落在斜对面的屋角——那儿堆放着大捆大捆的山草药,当然,早已被烈火烧成了焦炭。
就是这个!
我一把握住从身旁垂下的铁盘子,重重往下扯。
烫、烫、烫。
虽然还没到烧红的程度,但整个盘子的温度和刚刚烧开的热水差不了多少。
我咬紧牙关,强忍疼痛,开始往盘子里灌注内力。
我和小花的性命都靠你了——飞光掠影第一式:惊雷刺!
一片赤红的火场之内,陡然闪起一道耀眼光芒。
铁盘打着旋儿,滴溜溜的落入草炭堆中。
我弯腰伏地,用身体护住费小花,同时全力运转铁背经,内劲源源不断放出,在背部形成一团浑厚的气劲甲壳。
这正是铁背经达到第五层境界(已有小成)时领悟到的绝技:龟虽寿。
乌龟虽寿,还靠缩头!
轰隆一声,粉尘飞扬。
这是以铁盘为载体的惊雷刺爆炸了。
但很可惜,以惊雷刺的威力,根本炸不穿小屋的青砖石墙。
不过,我靠的并不是惊雷刺。
那一大堆山草药烧成的炭粉,此刻正随着爆炸气浪扬得满屋子都是。
当密密麻麻的炭粉大军在这个近乎密封的小空间中接触到火焰……
嘭!
粉尘……爆炸。
……
嘭隆一声,石花四溅、尘烟弥漫。
坚硬厚实的砖墙上,已然多出了一个两尺多宽的大洞。
我抱着昏迷不醒的费小花,顶着满头黑烟,从这个大洞中跳了出去。
娘呀,总算活过来了!
我大口大口呼吸着屋外的新鲜空气。
等等,这空气……似乎也不是那么的新鲜呢?
我抬头一看,这才惊觉——原来屋外的世界,同样是一片火海!
每一间屋子,每一个窗户,都在往外冒浓烟,半空中飞扬着点点火星,耳边尽是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声,还隐隐约约听到远处有人在呼喊、哀嚎。
一觉醒来,好端端的一座宁静小镇,竟然变成了一处活生生的人间炼狱!
如果说是不小心失火,一般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烧成如此可怕的规模。
难道是有人故意纵火?
我拍了拍费小花的脸,发现她双目紧闭,小脸通红,额头滚烫,呼吸时急时缓……
就算不懂医术,我也知道,小花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得赶紧找人救她才行——药婆婆失踪,眼下我认识的郎中,就只剩老坳一个人了。
找老坳,当然得去客栈,可还没走几步,耳边突然传来咔啦啦一阵怪响,我本能地往后一缩,一栋冒着烟火的小楼轰然倒塌,把整条大路给封死了。
豆腐渣工程害死人啊!
没办法,我只好抱着费小花转入街角的窄巷,冒险蹿过几道喷烟的窗户,七弯八拐之后,总算找到了正路——隔着一堵矮墙,风来客栈的幡旗就在眼前招摇。
整座古镇,到处都是被烧垮的建筑,唯独这风来客栈好好的,连附近的草坪都没碰着一点火星。
客栈大门洞开着,却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非常安静。
安静得有些诡异。
我的眼皮剧烈跳动了几下。
不对劲!
我眯着眼睛,留心观察四周的情况……
不细看还好,仔细一看,原来在那些烟火弥漫的燃烧建筑角落之中,赫然潜伏着一个个人影。
看情形,这座风来客栈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诱饵。
而让客栈成为诱饵的前提,就是一把火将整座镇子烧个底朝天——这么狠的手笔,钓的究竟是哪条‘大鱼’?
冥冥之中,我仿佛感到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对我竖起中指。
如果按照我平日的做法(我平日有做过这类事情么?),肯定是先悄悄摸过去,无声无息地解决掉那些埋伏的家伙,再堂而皇之从大门走进客栈。
然而,没有时间了。
我一摸费小花的脉搏,心内暗叫不妙。
她的脸色越来越红,呼吸却越来越弱,真不知道还能撑多少时间。
拼了!
我一咬牙,撕开衣服将小花绑在身前,然后左手拄竹杆,右手握钢刀,默运一口气,脚尖轻点,越过矮墙,径直向客栈大门冲去。
十丈、七丈、五丈……
九尺、六尺、三尺……
离客栈越近,我的心就越紧张,铁背经早就运转到极致,时刻提防可能来袭的敌人或暗器。
三寸……
两尺……
七寸零三分……
奇怪,那些埋伏者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前面没动静,说不定杀招藏在后头。
我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果然,就在脚尖踮入客栈门槛的一刹那,我眼前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