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天的话,耿朝福懂,常年看新闻,这危险那危险的,在耿朝福的眼中就是自己糟劲自己,想想新闻里整天嚷嚷的全面健身,这健康那健康的,耿朝福忍不住撇了下嘴,健身啥的耿朝福不懂,可耿朝福觉得所谓的健身都是城里人自己鼓弄出来的,像他们老农民,七八十岁扛着锄头下地的还少吗。
甭提健身,拉到农村干两个月活,啥毛病都没有了,别的屯子啥样,他不知道,但是他耿朝福就敢保证,他们屯就没有用害人玩意种地的,农民靠天吃饭,祸害土地就是祸害自己。
这些道理他们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农民都懂,也不知道那些城里人咋就不明白,整天研究啥地沟油、啥翻新,都是狗屁。
想到这里,啪啪磕打两下手中的烟袋锅,已经八十二岁高龄的耿朝福站起身,拍了拍耿天的头顶,“好娃子,不愧是俺老耿家的种。”
说完,耿朝福背着手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房间,没有留下一句话的耿朝福背着手走了,留下耿二生、耿天爷俩面面相窥不知道老头子是啥意思。
沉默了半响,搓了把脸的耿二生认真看向耿天,“天娃,你说的原生态,爹不懂,想干啥就去干,爹在那,咋的咱家有地有山,饿不死人,真要不行,爹能干,爹养活你。”
没有质疑甚至没有一句的阻拦,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支持,耿天抿下双层,用力点点头,“爹,俺懂,你放心,俺不是傻的,咋的也不能落到让你养活俺的地步。”
耿天的回答让耿二生按捺下心底的不安,笑着点点头,“行,想好了就去干,年轻,有点闯进是好事。,行了,先别琢磨,今个小年,咱爷俩准备准备包饺子,明个起早还要去接你娘和你奶回家,这次啊,你娘她们回来就不走了,后屋都收拾出来了,就等着你娘她们住进去。”
越说越兴奋的耿二生只要想到爱妻终于可以长长久久的留在家中,心底就忍不住往外冒喜气,双鸭屯这个地方,跟外村有点区别,外村是人走之后,入土为安就拉倒了,可双鸭屯这个地方,上完族谱之后,过世的人要接回家,当初因为老耿家堂口的事,家里过世的根本不能挂族谱,只能年年在坟头烧点纸。
现在总算可以正式上族谱受香火,耿二生觉得这辈子知足了,虽然妻子走的早,可给他给老耿家留下了耿天,而且三年的幸福足够耿二生回忆一辈子。
抬起头看着鬓角斑白却满脸兴奋的耿二生,微微有些酸楚的耿天忍下心底的酸涩,砰的一下跳下炕,挤出笑容快步走向灶房,“爹,多包点饺子,明个俺娘她们回来,咱先上点热乎的饺子,晚上再给俺娘她们做好的。”
刻意提高的声音有着耿二生没有察觉的苦涩,而就在耿二生、耿天忙活着准备和面包饺子时,背着手离家的耿朝福慢悠悠的来到耿顺的家里。
直接走进敞开大门的院子,“大顺,大顺。”
边走边喊的耿朝福话音还没落下,听到喊声的耿顺趿拉着棉布鞋跑出了屋子,看到背着手站在院子里的耿朝福,耿顺几个大步跑向耿朝福,“三爷爷,您老啥事让二叔喊一声就行,咋还自己来了,这冰天雪地的,路溜滑的出来干……”
边絮叨边扶住耿朝福的耿顺话还没说完,腾的一下瞪大眼睛的耿朝福锤了一下耿顺,“咋的,嫌俺老头子老了?告诉你,俺老头子腿脚利索着哪。”
受了一拳的耿顺呵呵的笑了,“啥嫌啊,这不是担心吗,要是让俺爹知道您老亲自跑一趟,俺爹还不得抽俺啊。”
笑呵呵的耿顺小心的扶着耿朝福走进屋里,吆喝媳妇美凤倒水后,坐在了耿朝福对面,没有急着询问,而是从炕桌下拽出烟簸箕拿过耿朝福的烟袋锅,“三爷爷,您尝尝俺家今年的旱烟咋样,虽然赶不上您老自己种的,可在咱屯,俺家的也不差的。”
带着一点小得意的耿顺把耿朝福逗乐了,“行啊,尝尝你家的。”
边说边接过耿顺装好的烟袋锅点燃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青烟,点点头,“行,有你爹五成手艺。烟炒的不错。”
得倒夸奖的耿顺咧着嘴乐了,傻笑的样把端着蜂蜜水走进屋的王美凤逗的哈哈哈一阵大笑。就连耿朝福都失笑的摇摇头,嘿嘿傻笑两声,接过王美凤递来的热水放在耿朝福面前,“三爷,啥事还值得您老亲自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