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妈妈在这次手术之后就进了重症监护室并且一直昏沉,主治医生私下里告诉庄奕说,状况很不好,发现了腺体和淋巴的扩散,肺部有衰竭的征兆,“大概拖不过今年了”。庄奕不敢告诉苏朝宇,她发着低烧,向公司请了三天假,在短信里仍然强颜欢笑。陆林每天都来,倒像是儿子一样跑前跑后,签支票还清了迄今为止所有的抢救和医疗费用,把苏妈妈挪去最好的病房,并且跟主治医生要最好的药剂,“不要怕贵,只要能救命。”他说。
庄奕没力气跟他纠缠,有一天烧到了39度,陆林在隔壁给她找了个单人病房,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她烧的昏昏沉沉地时候就开始不停地唱歌和说话,她叫,朝宇,朝宇。陆林忍不住握着她的手,用湿毛巾给她擦手臂和额头,她死死抓着他的手,说,你别找暮宇了好不好?我们好好过日子,再苦再难我都跟着你,只是别,别再折磨你自己。
陆林握着她的手,听她断断续续地跟苏朝宇说着他们的这么多年,他们的快乐和悲伤,他才知道这个坚强善良的女孩子有多少故事,他握着她的手回答,好,我都听你的,都答应你。
庄奕在朦胧中微笑,然后忽然勾住了他的脖子。陆林的无框眼镜落在地上,他吻上了那烫得像火的嘴唇,她轻声地说,朝宇,朝宇,你是我唯一的翅膀。
陆林站起来,他的吻没有让公主醒来,她沉沉地睡了过去,点滴仍然在静静流淌,他坐在她的身边,轻抚她的脸颊,若真是你的大哥该有多好,至少可以,这样守在你的身边,默默看你。
第二天早晨,庄奕退烧,陆林不在,她撑着起来,给苏朝宇发短信:“昨天梦到你,比任何时候都可爱。”
陆林推门进来,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美丽的太阳蛋和丰富的蔬菜堆得高高的,他把面条递到她手里,说:“借了隔壁餐厅的灶台煮的,干净极了,你尝尝。”
庄奕外表镇静内心慌乱地喝汤,然后说:“你陪了我一夜。”
陆林望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空说:“你一直在叫他的名字,我真希望自己是你的大哥。”庄奕捧着那只暖极了的瓷碗看着他,陆林托了一下眼镜,接着说:“这样……就不用那么心痛。”
“我月底就辞职。”庄奕放下碗,掀开被子就走,“欠你的情,我只能说抱歉,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嗯……和苏朝宇一起。”
陆林追过去挡在门口,那双永远温和冷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悲伤:“我只想你快乐。”
庄奕绕过他走出去,安静地说:“我很快乐。”
罗灿愉快地骑着他的自行车,车筐里放着保温盒,他耍酷,一只手拿出手机来看,突然一辆黑色的奔驰在他身后急刹车把他吓了一跳,慌忙跳下车子,茶色的车窗摇下,一只琥珀色的小脑袋探出来,看上去不过是初中生模样的江立非常礼貌地说:“对不起,请问……”
罗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腹诽军校门口的警卫,板着脸教训:“帝国军校没有附属中学,各个教学单位都属军事机构,谢绝参观。”
江立毕竟年纪小,从小生长的环境都是彬彬有礼,实在不习惯如此简单直白的讽刺,因此被罗灿说得脸红,正要再次道歉,秦月朗已经解开安全带,从车里走出来了。对于帝国军校的学生而言,上校军衔并不算是非常夸张,罗灿又哼了一声,下半身没离开自行车,举手行了个非常标准的军礼:“长官好。”
秦月朗丝毫不以为忤,他眯着眼睛看了看罗灿的两年限章,低头对江立说:“帝国军校这种地方,低年级的学生得无条件给高年级的服务,等你九月份入学,大概就可以叫他来给你擦军靴了。”
罗灿的鼻子都要被气歪了,尤其是江立非常礼貌地问:“请问,研究生院怎么走?”以后,他更是气闷极了,满眼不相信地看着明显未成年的孩子,愤愤一指:“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第一个路口右转,你们就会看见了。”
江立听话地上车,5分钟以后,他们就到达了罗灿所说的地方,目力所及之处,一张硕大的“帝国军校平面示意图”横在路边。
罗灿到达训练场的时候是晚上6点31分,陆战精英赛的选手们下午的训练已经结束,都三三两两地散去休息,场地正中只有苏朝宇和三名教官,其中两名陪练教官都带着全套的护具,左右手各拿着一只手靶。罗灿知道这是专门的喂靶练习。这种练习就是让陪练持手靶或脚靶不断变化方向簍-u,n恢茫要求练习者迅速反应、进行有效击打,目的是提高反应速度、应变能力和攻防动作的准确性,熟练掌握在各种情况下的击打动作a硗庖幻教官手里拿着秒表,站在旁边判秛⑼臣朴行Ы攻的数量?/p>
罗灿一进来就被十来个选手们盯上了,都笑着问:“今天送什么好吃的?”罗灿才不理他们,熟练地打着哈哈,直接走到观众席的第一排,一个正在休息的助理教官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