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1日星期三凌晨
翻遍记忆,找不到余静淞这个人的痕迹,想必没有见过面或打过交道。如果确实是来自文心洁的提示,它意味着什么呢?
我打开电脑,在百度上搜索“余静淞”,上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茫无头绪。于是缩小范围,先登录本地“c城在线”网页,准备输入搜索,却突然停住了,原来,在网页的右下角跳出一个画框,上面是一名中年男子的彩色照片,照片下端写着几行字:c城著名刑辩律师,帮您打赢维权官司:余静淞。难道是他?
事情实在有些离谱。不过,看起来也挺来劲的。我带着极大的好奇心琢磨着其含义,计划下一步如何行动。时间还早,我打开窗子,收拾好床、桌子,用自动拖把将卧室、客厅、厨房和卫生间的地彻底拖过一遍。出了一身汗,去浴室冲了一个澡,坐在沙发前感受到窗明几净的愉快,心情变得轻松了不少,也想清楚目前要做的事情。
首先要找到余静淞。可以请董思杰找法律界的朋友,打探一下这个人的底细:此人系何方神圣,与我有什么交集,掌握着什么秘密。虽然看起来有些荒唐,但是,他以这样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进入我的视线,绝非偶然。
为了解决贷款危机,我得去马上一趟长城机械公司,问一问退货的可能,或者折价出手也行。据赵仙平说,长城机械公司有一项回购闲置设备的业务,当初也曾许诺如果我们遇到困难,他们可以考虑以合理价格回购机器。现在正是向他们求助的时候。
最后,马上去爱佳国际医院弄清楚那个“亲子鉴定”。
在上述事项里,弄清亲子鉴定真伪最为迫切。我真的做过这个亲子鉴定吗?鉴定结果真的如杨巾颍所说排除了父子血缘关系的可能了吗?这些问题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我的胸口上。几天来的接触,我感受到宁宁对我的爱和依恋。他将我当成生活中最亲近的人,让我感动,也给我力量;在妻子生死不明,生活一片风雨飘摇的关口,来自儿子的信任和支持让我变得坚强。然而,对他身份的怀疑却无情地侵蚀并动摇我的信心。
我走出家门,跳上出租车,催促司机向爱佳国际医院赶去。
路上接到派出所王警官的电话。他告诉我,关于文心洁的去向,目前还没有新的发现。分局刑警想当面跟我谈一谈。时间定在上午10点左右,请我务必过去。心里打了个问号,我答应尽量准时。
爱佳国际医院坐落在城东南的高新产业园区内,规模不大,甚为整洁安静。年轻的导诊护士笑容可掬地将我领进办公室,见到了值班的徐主任。徐主任年过五十,满头白发,神态安详。我说出了来这里的目的:曾在这里做过一个鉴定,但记不清楚是不是拿到鉴定结果。希望查一查底档,弄清鉴定结果。徐主任接过那张收费单和我的身份证,仔细看了看,打开电脑,搜过一遍之后,摇了摇头。
“奇怪呢,怎么没有?”她自言自语道。
她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冲我笑了一笑,“会查到的,只要来过,所有的诊治经过都记录在案。虽然我们从这个月开始,已经不再作这样的鉴定了。”她安慰我道。
电话很快打回来。徐主任放下电话,对我说:“管理员说,记录开始是有的,不知为什么现在找不到了。需要找主管医生问清原因,再报告给你。”
“怎么会这样?”我问道,语气中有些疑惑和不满。“不会因为停止了服务,就连底案也都清空了吧?”
“不会的,所有记录10年之内都会保存在案。来这里的人都有十分特殊的原因,不得已才做这个鉴定。我们知道轻重,所以制定了非常严格的管理程序,以免给当事人造成进一步的伤害。请放心。他们告诉我,主管医生去新加坡参加学术会议,很快就结束行程。你留下电话,有结果立即报告你。”
看来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回去等。出了医院搭上出租车,紧赶慢赶,在10点10分到达属地派出所。
要见我的刑警名叫秦天皓,已经准时到了,此人三十多岁,留着半寸长的短发,身材粗壮,从我进屋开始其凌厉的目光便在我身上扫来扫去,像刀子一样试图划开我的皮肤。这样一副自以为天下人全是嫌犯的神气,让人反感。他告诉我,他受命侦查周南摔下电梯井事故,听说我的妻子几乎在同一天失踪,觉得有些巧合,所以决定找我谈一谈。
“本来,依照我们的经验,妻子出事,丈夫是第一嫌疑人,一般都会请到刑警队去谈的。”他有些气人的补充道。
“哦?那么,我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家属,还是涉案的嫌疑人?”我冷冷地问道。不过,为了缓和气氛,我还是为来晚了说了一声对不起。
秦警官咧嘴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在其黑色的脸皮衬托下,那牙齿显得格外白净整齐,“家属,家属,至少现在还是。我们听说你第一时间主动报的案,而且,看起来像是真着急,更重要的是周南的事情,让我对这两起案子的联系有了更多的想象。你知道,刑警办案有时也需要想象力的。”
“哦。我在洗耳恭听。”我说,脸上露出笑容。
张明君副所长递给我一杯水。我接过来喝了一口水,呼吸渐渐平稳了一些。
秦天皓跟着笑起来,并无一丝不快的感觉,“我去看过伤者,十分严重,看来撑不了多久,分局已经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