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小雪。
“你怎么来了?”秦锋显得很兴奋。秦锋看到小雪,立即想到小雪重病缠身的母亲。他去医院探望过小雪的母亲,并且帮着小雪和郑飞隐瞒病情。小雪的母亲因为没有钱继续治疗,准备搬到乡下一个远方亲戚的家里去,至少那里还有亲戚能够给予一些照顾。
“考试还顺利吗?”小雪问。
“还成!”秦锋爽朗地笑了起来。
“我是来告诉你,我妈妈明天就要回乡下,她已经知道自己得的什么病了。”
秦锋的心“噔”地紧张起来。他请求小雪无论如何带他去见见她的母亲,或许他能给到一些帮助。小雪沉默片刻,应允了。
病房的门虚掩着。秦锋慢慢地伸出手,将门推开。
昏黄黯淡的阳光低低地从病房的玻璃窗投射进来。阳光的尽头,坐着一位跟温宁年龄差不多的女人。她就是郑妈,小雪的母亲。郑妈的皮肤很黑,跟郑飞一样。她人很瘦,形容枯槁。她的眼睛跟小雪一样,不过却并不透明,而是积着一潭苦水。她坐在病房的玻璃窗边,不时用拳头捶着肩膀。
秦锋和小雪站在门口,忽然听见郑妈一声悠长的叹息声。没有人可以形容出这叹息声中包含了多少酸楚和悲凉。秦锋也仿佛被郑妈的叹息声所打动,情不自禁地跟随着叹了一口气。尽管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可在寂静的病房依然显得清晰刺耳。郑妈回过头,看见这两个孩子,立即笑了起来,露出两排焦黄的牙齿。
“妈,秦锋又来看望你了。”小雪走过去坐在郑妈身边。
郑妈微笑着示意秦锋坐下来,淡淡的阳光映在她瘦削苍白的脸上,好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橘黄色,显得黯淡而低沉。
“您知道自己的病了?”秦锋问她。
“软骨病。”郑妈仍旧微笑着。秦锋却觉得这样的微笑不过是她对心中落寞的掩饰。
“阿姨,你怎么知道的?”秦锋有些诧异。
“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我知道这病是治不好的,但是两个孩子老是瞒着我。”郑妈继续说。
小雪了脸色陡然变了一下,眼泪顿时包在眼睛里。她努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嘴唇也开始颤抖起来。
秦锋从口袋里摸出几张钱,塞到郑妈手中。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小雪望着秦锋。
“爸妈给的零花钱,我专门攒下来给你妈妈治病的。”说这话的时候,秦锋不敢看小雪的眼睛。这些钱,实际上是他跟着一群小混混收保护费攒下来的。他深知这些钱来路不正,为了帮助小雪,他别无选择。
第二天,秦锋与小雪相约去乡下,看看郑妈居住的地方。郑妈住在广阳城南郊的牧村。村里有一条河,河水清凉,村里人都叫它牧河。在广阳整整生活了十六年,秦锋头一次来到广阳的农村,也是第一次见识了真正的迷人的田园风情:一碧万顷的良田,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稀疏座落的农户,幽幽升起的炊烟。阳光恩泽这里的每一个元素,整个空间都金灿灿的,让人欣喜。
秦锋躺在牧河边,小雪坐在他身边,给他讲述关于牧河的传说。
很久很久以前,牧村是一片大草原,牛羊成群,风和日丽。农夫们靠着牧牛牧羊谋生,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有一天,村里来了一群野狼,破坏了这里原本宁静和谐的生活。一位叫大河的壮士决心为村民除害,于是率领了几十名身强力壮的勇士与野狼决战。野狼最终被消灭了,大河也在这场战斗中被野狼杀害了。村民们为大河修建了一座庙宇,日日烧香供奉。他的妻子牧女住在这座庙里,日日为他祈祷。牧女每天夜里都会因为思念丈夫放声痛哭,眼泪落在地上却并没有消失,日积月累就形成了这条河流。牧女跪在河边,化作一道石桥,永远陪伴着河流。人们为了纪念他们伟大的爱情,将村落改名为牧村,这条河也命名叫做牧河。
讲完故事,小雪也躺到河边的草坪中,静静地望着天空。
“后来呢?”秦锋意犹未尽。
“没有后来了。”小雪说。
秦锋闭上眼睛,回味着这个故事。他认为中国的爱情故事永远都是这样,无论是嫦娥后羿还是梁山伯祝英台,凡是被奉为经典的故事,永远都是以悲剧收场。
“想什么呢?”小雪望着他。
秦锋没有说话,他睁开眼看着小雪。这个女孩子在阳光下显得愈加清秀动人。他被她的目光吸引着,身体感受到一阵别样的温暖,渐渐地有了一丝疲惫之意。他侧靠在小雪身上,沉沉地睡着了。在习习的河风中,他睡得十分深熟。他梦见皎洁的月光下落了满地的雪花,迷离的浓雾下,小雪化作一道轻烟,升腾在无边无际的天空中。秦锋想要抓住她,可是用尽力气,既伸不出手,也说不出话来。就在他想要拼命叫喊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
他的面前是一张秀气的脸,小雪的脸。
小雪凝望着他惊魂未定的神色,温柔地笑着说:“怎么了,做噩梦了?”
秦锋喘着气,轻轻点点头。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头枕在小雪的腿上,柔软而舒适。这个时候,他的心里没有失落与痛苦,也没有担忧与孤独,他的心中只有温暖和幸福。阳光恰到好处地铺洒在小雪的脸上,如同隔着一道细密轻薄的纱,显得更加娟秀。
“你在想什么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