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慧欣顿了片刻,缓缓又道:「我明白了,主任。最坏的情况是抢救失败,
他死掉,那最好的情况呢?」
「鉴于病人的脊柱和颈椎都在撞击中都严重受损,压缩和破碎情况相当严重,
病人就算活下来,也极有可能全身瘫痪,甚至可能变成植物人。」
说罢,杨慧欣强压着情绪向主任点头致谢,主任离开后,她掏出手机走到窗
前,长长地出了口气,调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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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弯月,悬挂在康州的天空之上,给整座城市撒下了一片暧昧的月光。
静安寺旁,百乐门的霓虹灯闪烁着变幻的荧光,足以停下百辆汽车的大型停
车场早已被各种豪车塞满,形形色色的男女老少们刚从车里钻出来,就急匆匆地
向那豪华的旋转玻璃大门走去。
高大强壮的黑衣保镖一丝不苟的检查着众人的请柬,这些看起来多少有些身
份的男男女女们个个乖的像羔羊一般配合,除了一个女人,她没有请柬,黑衣保
镖也没有阻拦她,这女人年纪看上去大约在四十岁上下,穿着一身金凤凰刺绣的
红色华贵旗袍,踏着红色高跟鞋,一语不发的步入了大厅。
此时此刻,舞池周围已是人声鼎沸,欢声笑语间,迷彩的灯光从上散下,打
出圈圈光晕映射在舞池周边来客的身上,旗袍女人坐在安静却又显眼的一角亦被
笼罩其中,紧窄的衣料掩不住她前凸后翘的高挑身材,许多眼尖的男人本想来搭
讪寻话,但一见到她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再怎么好的皮囊也撑不出谄笑,纷纷打
了退堂鼓。
八点伊始,灯光开始变幻,旖旎炫彩,引得人群一阵惊呼,旗袍女人似笑非
笑地看着众人,眼神中透着十足的寒意,当聚光灯把舞台上的司仪照亮之时,女
人的身边也悄无声息地凑来了一个穿着燕尾服的侍者。
「人已经到齐了,您这边走。」
旗袍女人眼皮都没有抬,在中央舞台上数十名齐逼小短裙舞女搔首弄姿的刺
耳音乐声中,起身跟随侍者穿过了舞池中一对对正激情热舞的男女,二人的脚步
最终停在了二层吧台一侧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坐落着的宽大的包厢。包厢外两个
黑衫短打的彪形大汉站立两旁,他们看到旗袍女人的到来,一人一边打开了包厢
的门,包厢沿墙四周摆着舒适的皮沙发,后墙一侧是一扇落地长窗,挂着厚重的
窗帘,窗外就是车水马龙的康州永安街,包厢里面没有亮灯,只点了两只摇摇曳
曳的蜡烛,里面的情形若隐若现。
一个被刀疤划过半边脸的魁梧男人舒服地坐在后墙沙发的正中间,和自己身
边一个方脸平头的壮硕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时不时心不在焉地瞟一眼外
面舞台上香艳的表演,而在他对面则坐着一个梳着丸子头,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年
轻女人,此刻正在摇曳的烛光下小口呷着琥珀色的洋酒,似笑非笑地用余光瞥着
刀疤脸。
「辛苦你了,去忙别的吧。」
旗袍女人嘴角微扬,大步垮了进去,侍者留在了门外,彪形大汉关上了门。
门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外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被完全隔绝了。包厢中的三人见到
旗袍女人进屋,都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刀疤脸更是走到了她的跟前。
「让高女士久等久等,您快请入座。」刀疤脸弯腰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声
音谄媚而猥琐。
「阿力啊,你们也是次来嘛,可以理解。」旗袍女人轻蔑的眼神没多在
刀疤脸身上停留多一秒钟,就将视线转向了门口的丸子头,主动伸出手道:「大
名鼎鼎的红蜘蛛,咱们终于见面了。」
被完全无视的刀疤脸并未尴尬,好像对这样的场面早已司空见惯。丸子头听
闻旗袍女人所言则微微一笑,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旗袍女人伸过来的手,不卑不
亢地说:「很荣幸能和您见面,高女士。」
「百闻不如一见,殷小姐果真是个奇女子。」旗袍女人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顺势坐在了丸子头的身边,开门见山的说:「大家都坐吧,今晚我是代表王宇先
生来听取大家对孙家帮今后诸事意见的,现在我同大家是在一条船上,希望大家
不要有顾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有意见我都会如实向王宇先生说明,再由他
来做最后定夺。」
话音落下,站着的三人也重新落了座。刀疤脸与壮硕男人面对着丸子头与旗
袍女人。包厢内浓重的肃杀之气与咫尺之遥的狂躁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咱们今晚就从孙家帮的现状开始说起吧,」丸子头率先打破了沉寂,叹了
口气道:「孙家帮总堂原先统共有七位头领,目前只有在座三位平安,叶哥进去
不明不白给条子弄死了,黑龙是咱们在警局的卧底动不得,李哥前天没救出来死
在海里了,赵老的情况大家都清楚,我就不说了。」
从旗袍女人一进门就沉默不语的壮硕男人听到这番话后,一瞬间愣住了,面
露无比震惊之色,其余二人倒是一脸平静,旗袍女人还为自己斟了杯酒,不动声
色地问:「殷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