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百战死,无人知是谁家子。红颜多舛守空闺,白发泪瞧血性男儿化作枯骨灰”肖炼拿起酒,向地面的三寸黄土洒落下去。
叶彬默默的看着肖炼,随后拿起酒,一饮而尽,然后将小酒缸狠狠的砸到地上,不知嘴角流着的是泪水还是酒水:
“天地苍茫,望断天涯,长枪在手刺晚霞。
风霜雪雨,吾等常遇,袍泽在侧有何惧。
江山社稷,豪情正义,将军在前怎可疑!
刺、刺、刺,刺出天地苍茫。
战、战、战,战出国泰宁安。
天地苍茫,袍泽在旁,不迷茫,不彷徨,战死又何妨。
……”。
一首带着古老的韵味军谣在叶彬口中传出,伴随着风声,传遍了整个村庄,随之的是一阵如海啸一般的声潮:
“刺、刺、刺、刺出天地苍茫”
“战、战、战……”
……
天空不知道何时停下了雨,风也小了很多,一缕紫色的霞光在天际缓缓升起。
“看,天亮了”不知道谁人高喝一声。
“是啊,天亮了”叶彬看着罡思送过来的死亡名单,紧紧握在手中,太过用力,让本来没有多少血色的手指,显得更加苍白。
“好生安葬,带着骨灰,我们回去给他们要个交代”叶彬眼角内隐隐含着泪光。
“诺”罡思迟疑了一下:“统领,百花城的人走了”。
“嗯,知道了”叶彬看着死亡名单怔怔出神。
“那属下先退下了”罡思一抱拳刚欲退下。
“等等”叶彬轻喝一声,随后在怀中摸索了一番,拿出一个紫金的小盒子:“追上百花城的人,跟随他们去百花城,这是老吴王给花城主的,务必亲自送到花玲珑手中”。
“诺”罡思应了一声,轻轻接过那紫金小盒子。
“嗯!”叶彬轻哼一声,看着罡思,一股气势压迫淡淡笼罩着罡思。
罡思闷哼一声“盒在人在”。
“去吧”叶彬轻轻一挥手:“你是我现在最信任的手下”。
罡思一抱拳,便匆匆出门,上马便疾驰而去。
路过几名王宫内卫的时候,还有士兵打趣道“罡思队长,忙什么,来喝点酒”。
……
叶彬看着罡思离去的背影。
“在想什么呢”肖炼站在叶彬一边。
“我在想前面的路,怎么走”叶彬淡淡的看向吴都的方向。
“只希望老吴王能够撑到我们回吴都,不然我们能不能回去都是一个问题”肖炼将出去请求援兵的士兵带回来的情况告诉了一下叶彬。
“这些人”叶彬脸色一沉:“以后再慢慢收拾他们”。
叶彬话刚说完,便有士兵送来吃食。
肖炼与叶彬二人边吃边聊,只是刚刚大战了一场,整个村庄内的气氛略显压抑。
吃完饭后,叶彬喊过那些活着的伍长,队长:“我刚刚跟肖大师商量了一下,决定化整为零”。
叶彬话刚说完,下面的伍长与队长互相疑惑的对视一眼,窃窃私语。
其中一名队长一抱拳:“统领”。
叶彬挥手打断那名队长的话:“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经此一战,我军损失严重,而你们都是我最宝贵的士兵,我不能再允许你们中间出现死亡”。
随后叶彬看向肖炼:“具体计划,就由肖大师告诉你们”。
肖炼看了一眼面前的众人,用手拿起一个树枝,在地面画了一个简单的地图:“我跟叶统领的计划是这样的,等会儿你们的人换成普通老百姓的衣服,带着骨灰,化整为零,走山路,走小路也好,同时散出谣言,就说你们都死光了,就剩我跟你们叶统领活着”。
肖炼顿了顿,沉声道:“而我跟叶统领会光明正大的走官道”。
肖炼话刚说完,下面的伍长,队长就吵翻:“我不同意”。
“对,我们不同意,同生共死”。
“对,同生共死”。
……
“吵什么吵”叶彬大喝一声:“我问你们同意了嘛”。
下面那些队长,伍长闻言,一下面面相觑的低下脑袋。
“还学会无声的抗拒了,打了一仗,长本事了”叶彬在众伍长,队长面前转了一圈:“我问你们想不想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想”众伍长,队长同时大喝。
“想就向后转,化整为零,好好的活着,活着才能报仇”叶彬低沉着声音。
一众士兵闻言,略微迟疑一下,相互间对视一眼,便对着肖炼,叶彬一抱拳,唰一下转身离去。
“差点把老子感动哭了”叶彬看着众伍长,队长离去的背影。
“你今天哭的还少嘛”肖炼冷不丁的闷出一声。
“哼”叶彬冷哼一声:“彼此彼此”。
时间在二人之间逐渐流逝,直到整个村庄寂静一片,那些活着的士兵,一个个悄悄的分批离去。
肖炼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叶子,我们也该上路了”。
叶彬闻言,起身拍拍屁股上面不存在的灰尘:“走吧”。
肖炼,叶彬二人牵着马,行走在凹凸不平的村庄路上,看着周围的场景,又是一阵神伤。
直到肖炼,叶彬二人离去,整个村庄依然寂静一片,只有那斑驳的血迹,零散翻落的房屋仿佛无声的叙说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突然‘咔擦’一声,一只黑色的手推开一扇虚掩的门。
而此时肖炼与叶彬二人正在田野间策马奔腾,两边是湍急的水流,轰隆隆的瀑布声在耳边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