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一片黑暗,只能听见水珠滴落的声音,一滴滴的,在空旷的环境里回荡。宋怜怜追寻着声音的源泉,一步步的走着,直到看见了些许光亮,好像是泉水,只是透着猩红,她看见水珠一滴滴落下,溅在泉水潭里,涟漪起一**的纹路。
宋怜怜痴痴的看着泉水,视线里好像着了魔,眼前渐渐浮现着很多人,可大家都在哭泣,有她自己,也有别人。记忆力的片段支离破碎胀得她脑袋发疼,一时间,漆黑,寒冷,紧紧的包裹着她,在空旷的地方,没有可以抓住的东西,那瞬间,宋怜怜真的觉得很害怕,一种由心底而生的恐惧。
她宁可成魔,也绝对不要死!
豁然之间,宋怜怜睁开双眼。
距离上次车祸已经过去了十天,原来她还没有死。
真是幸运啊。
宋怜怜弯了弯手指,发现自己还有知觉,看样子应该也没有瘫痪,只是全身觉得冰凉。她深呼吸,却觉得五脏六腑都好像在翻绞,但是疼痛也正好证明她还活得好好的。
这只是个噩梦罢了。
她这么告诉着自己。
病房里散发着让人安心的静谧,阳光在窗前跳跃着,宋怜怜看见荆文勋坐在窗前,低头看着书。还记得以前,他也是最喜欢坐在窗边看书,若有所思的神情,有种华贵而宁静的优雅,阳光在他身上蜿蜒,柔亮的金色总能漾起深埋心底的温柔。
那时,最喜欢偷偷的看着他,偷偷的傻笑着。
“醒了?”荆文勋合上书,看过来。
宋怜怜低低的应了一声。
他站起来:“我已经安排了护工,待会会过来照顾你,我还有一个会要开,先走了。”
宋怜怜又低低的应了一声。
他却已经关门出去了。
宋怜怜躺在病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她突然觉得病房的安静其实跟监狱是一样的。直到两行冰冷的液体落到枕边时,她才发现自己哭了,将手臂横放在眼皮上,宋怜怜在微微发抖,却紧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有人问:“疼吗?”
宋怜怜没有立刻将手臂拿开,而是等了一会,当她一双眼睛再次露出来的时候,已经弯成了月牙儿,眼底的神色像是夏日荼靡,她看清了眼前站着的人,竟然是阎辰逸。
“阎先生是护工吗?”
阎辰逸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进了病房,坐在床边:“阿勋打电话说护工临时有事,暂时来不了,我就来看看。”
宋怜怜依旧在笑:“阎先生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呢。”
阎辰逸说:“你已经昏迷了十天,脚骨骨折,轻微的脑震荡,还有一些皮外伤。医生嘱咐至少住院三个月,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没有什么事情。”
宋怜怜点点头,突然收了笑,很严肃的看着他:“其实我是在强颜欢笑。”
很显然,阎辰逸表情呆滞了半晌,然后用手推了推眼镜:“你好像很喜欢说笑话。”
“阎先生果然很无趣呐……”
这一次,宋怜怜没有笑出来,她皱起眉头,因为双腿突然就开始痉挛,她痛得面色惨白,却死死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点闷哼声。
阎辰逸想去按床头的紧急呼叫铃,却被她拉住了衣角。
“过一会……就好了。你叫他们来,最多也只是打镇痛剂,我不需要那种东西!”宋怜怜紧紧抓住他的衣角,身体在一阵阵颤抖,汗水都快将全身浸透了。
阎辰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握住她的手,没想到湿漉漉的,比冰块还冷。
宋怜怜努力让自己的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不好意思了……抓皱了你的衣服。”
阎辰逸皱了皱眉,宋怜怜的胸口起伏越来越剧烈,冰冷的手将阎辰逸抓的更紧了,她只希望肆虐她的疼痛快些离开。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宋怜怜的呼吸才渐渐平稳:“阎先生的衣服多少钱?”
“怎么?”
“我可没钱赔你,之前喝咖啡的时候,已经花光了我全部家产。”宋怜怜指着之前被她抓皱的地方,说话的语气还弱得很,却花足了力气在笑。
阎辰逸轻轻皱眉:“你不觉得笑得很累吗?”
宋怜怜笑话他:“你不觉得皱着眉头的样子好凶吗?”
阎辰逸的眉头又紧了紧,眼前的她依旧是没心没肺的快乐着:“阎先生,你知道吗?哭会让人变得软弱……”
“女孩子要那么坚强做什么?”
“看来做阎先生的女朋友一定会很幸福了,可惜呢。”双腿的疼痛已经彻底消失,宋怜怜一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试图换个姿势。
阎辰逸看她现在卷在一起,似乎有些不舒服,就伸手帮她。
宋怜怜一抬头却正碰上他低头,他的唇轻轻的擦过她额头,不期然而然的暧昧由升,两人的动作都一顿,默契的没有说话,不约而同地都避开,最后阎辰逸只得尴尬地松开手,宋怜怜还是依靠自己的力量重新靠在枕头上。
再抬头时,宋怜怜笑意慵倦,阎辰逸良久沉默。
房间里顿时安静得只剩挂钟的嗒嗒声。
“阎先生觉得怎么样?”宋怜怜突然打破了沉默。
阎辰逸推了推鼻梁的上的无框眼镜,回答的一板一眼:“他们本来应该和sky一起出道,虽然沉淀了三年,从各个方面来说都会比你想象的出色。”
可宋怜怜的表情却出现了片刻的迟疑。
sky?
她想到了一个人。
阎辰逸也想到了那个她:“sky的经纪人是荆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