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胡红莲尖声高叫起来,“先生不可能骗我的!一定是你们自己抓住了猿王,现在又妄想通过我来得到猿王的灵!”
它细瘦的身子高跳起来,橘红色的“噬魂流”狂潮一般向王以何席卷而去。白柯呆呆地站在原地,自从图书馆一事后,他第一次看见这么狐狸这么疯狂的样子,像是有人从它的胸膛里抠出心脏,连带着近百年的等待和信赖。
“唉,真吵。”王以何深深吸了一口烟,长叹一声。又从怀中扔出一张长长的令纸,令纸笔挺地穿到胡红莲的面前,突然幻化出三道青色的闪电。
唤魂令·拘魂令
这道拘魂令不管是从魄力还是从规模都要比白柯大了不少,电身上的青色已经凝固成了海一般的蔚蓝。环绕成的闪电囚笼紧紧地束缚住了胡红莲的行动。狐狸甚至连呼叫都做不到,只是干巴巴地张着嘴,目光不停地在白柯身上流转。
“嗯……白柯,白柯是吧?”老爷子站了起来,“你能把这只狐狸收一收吗?它实在太吵了,而且就这样子继续被拘魂令束缚住的话,它的灵体是会受到伤害的。”
“啊……嗯……”白柯似乎还没有反映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对王老头说,“要怎么……把它收回去?”
“唉,现在几个大家族以外的年轻令师都不知道连中令了吗。”王以何挠了挠自己茂盛的白发,“就像‘出箭’一样,先把自己的魂魄覆盖到那张连中令上。”他拿着烟杆对着白柯手中的那种古书残页比划了几下,“不过连中令和普通的令不一样,里面的‘魂渠’已经被魂魄填满了,所以而且连中令上也没有平常出箭的龙口。不要试图用你的魂魄去填满他,这样只会造成两败俱伤。”
白柯用手指夹住那张残页,心神按照王以何的说法沉浸到了上面。
“用你的魂魄模拟连中令上‘魂渠’的回路,然后试着引导那些灵按照你的节奏流动。”王以何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严肃起来,“压迫它们,让它们重归平静。”
白柯的头上渗出了冷汗,不过好在他的努力并不算全无效果。胡红莲的身子渐渐由橘红变得透明,最终完全消散在空中。王以何也抖了抖手,那三条闪电圈重新化为一张令纸飘回他手中。
“走吧,年轻人,我们到里面去谈。”王以何拍了拍白柯的肩膀,拉着他走进一个小隔间里坐了下来。隔间的采光很好,但是却让人感觉气氛阴凉舒爽,看起来倒更像是一个暖阁。白柯在王老爷子的示意下坐在一张藤条编制的椅子上,目光傻傻地看着王以何的烟圈。
“看起来你好像有点郁闷?”王以何问。
“啊,算是吧。”白柯的声音淡淡的,“我原本只是想赚点外快,但却莫名其妙地为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烦。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那只狐狸从看见我的时候就开始算计我了。”
“真是个毫无斗志的年轻人,我原本以为你会觉得很兴奋。”王老爷呵呵地笑了,“万事万物牵挂于一人,不是让人很有种孤胆英雄的感觉吗?我以为你们年轻人都喜欢这么酷的。”
“老爷子,说真的,”白柯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我和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甚至可能还要比其他人差一些,除了能看见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这没什么好骄傲的不是吗?下半学期刚刚结束,我还挂了科,现在家里又有些事等着我回去处理。我觉得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就算做令师也是一个普通的令师……别随随便便给人戴高帽,很累的。我觉得像您一样天天打打俄罗斯方块也挺好的,真的。”白柯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这几天他总是碰上奇奇怪怪的事情,他觉得自己烦透了。
“令师也是普通人嘛……这话说得很漂亮,我喜欢。”王以何又吸了一口烟,“你这小伙子倒是很中我北派的胃口,令师嘛,本来就没有什么必要自命清高,不过也是人罢了。”
白柯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王以何。
“不过你也得想明白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说不管就可以不管的。”王老爷挠了挠自己的额角,努力地想出一些比较靠谱的说辞,“令师是普通人,但是普通人也有为社会做贡献的必要不是吗?”
“所以我还是得和那只狐狸继续闹下去?”白柯觉得有点绝望。其实他最想过的暑假是懒懒地呆在家里吹冷气,不过从那个江南草坟群开始,他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栽进了一个大坑。
“算是吧,而且现在看来,也的确只有狐红才具备封印它的能力,它既然已经认了你当主人,那么我暂时也找不到其他的人选了。”王以何幽幽地说。
“既然它封印的不是猿王,那么能告诉我那天逃走的到底是什么吗?还有你们口中的连中令究竟是些什么东西?”白柯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逃离这个深坑了,既然如此索性了解得更清楚一些。
“嗯,这要从哪里说起呢……”王以何吸着烟,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吐出的烟圈,“狐狸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庞释俭为首的南派和我们北派因为军阀战争的问题和本身的观念冲突,百年前曾经有种种的摩擦和分歧。庞释俭一方面在民间为革命党拉拢民心,一方面又拒绝用令术帮助战争。但是当时北派的一些人,不光公然在北洋政府出入,甚至还曾经几次出现在战场上,暗中改变局势。于是庞释俭就被这样的行为激怒了……”
“等等,我并不是很清楚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