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欣然道:“有四之助,我们更是信心十足,四也不宜久留了。”双方研究了如何保持紧密联系的方法后,王剪悄俏离开。项少龙往找肖月潭,后者正坐在铜镜前把自己扮成个老头儿,项少龙遂把王剪的情况向他报上。
肖月潭点头道:“只看他的气度相格,便知此人着重义气,不畏强权。有他暗中出力,我们逃走的成算将以倍数增加。”旋又奇道:“你不用上早朝吗?”
项少龙道:“这正是我来找你的原因,麻烦老哥给我涂点什么,好让我看来似是病了的样子。”肖月潭哑然失笑道:“少龙太低估嬴政了。若闻知你病倒,派个御医来表面为你治病,实则却是查探你有没有弄虚作假时,少龙就要无所遁形。”
项少龙大吃一惊道:“那怎办才好?”肖月潭瞧瞧天色,道:“幸好尚有一点时间,因为嬴政怎都要早朝后,才能命御医来此,我立即去弄一些草药回来,服后包你的脉搏不妥,却不会伤身,如此就可愚弄嬴政,教他不起疑心。”
对肖月潭的知识和手段,项少龙早佩服得五体投地,暗暗庆幸若非吕不韦害得他生出异心,今日势将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
当日下午,果然不出肖月潭所料,小盘派来两名御医来为项少龙诊病,陪同的还有昌平君。两名御医轮流为他把过脉后,一致判定他是过于劳累,患上风寒。项少龙心中一动,又再细心诱导下,更使他们深信病根是在兵败逃走,亡命雪地时种下的。
御医退出房外后,昌平君坐到榻沿,叹了一口气,愁容满脸,欲言又止。项少龙装作有气无力的道:“君上有什么心事呢?”昌平君叹道:“唉!现在我心情矛盾得很,即想少龙继续卧病在塌,但又希望少龙能即时回复健康,唉!”
项少龙心中一热,握紧他的手,压低声音道:“一切我都明白,君上不用说出来。”昌平君剧震道:“你……”
项少龙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沉声道:“伴君如伴虎,此事自古以然。我们不要再谈这方面的事了,我定会好好照顾赢盈的。”昌平君热泪盈眶,毅然道:“我们之有今日,全赖少龙的提携,若我兄在少龙有难时袖手旁观,仍算是人吗?这事根本是储君不对。”
项少龙心中感动,柔声道:“这种事根本没有对错的问题,也不该因此对储君生出愤怒之心,小自有保命之计。”
昌平君以袖拭去泪渍,沉吟片刻后道:“少龙要小心一个叫尉僚的人,他是魏国大梁人,入秦后成了储君的客卿,现在尚未有任何官职,但却极得储君看重,很多不让我们知道的事,都与他商量。此人智计过人,更精于用兵,曾着有《尉僚子》的兵书,张‘并兼广大,以一其制度’,甚我大秦一统天下的张。储君或者是受到他的影响,故把统一放在大前提,一切防碍统一大业的人事都要无情铲除。”
项少龙明白过来。昌平君是在暗示小盘为了要保持王权,才会不择手段的把自己除去,正如他希望自己卧病下去,正是点出自己如若随同小盘往雍都去,必然性命不保。项少龙又听出尉僚虽没有官职,但却是小盘钦定了来处理自己的人,因为小盘其他得力手下,无不与自己有过命的交情。所以要对付自己,必须借助“外人”之力。
昌平君又道:“少龙是否觉得李斯变得很厉害呢?我们现在都不喜欢他。他太过热衷权势了。”项少龙再一阵感动,明白昌平君是要自己提防李斯。
但只有他才真正明白李斯。李斯其实是更热衷于统一天下的理想,那是他最重视的事,所以不得不对小盘曲意逢迎。不过只要看他冒死劝自己逃走,就可知他内心仍对自己有着真挚的感情。项少龙拍拍昌平君的手背,微笑道:“回去向储君报告吧!告诉他无论如何我都会随他到雍都去的。”昌平君目瞪口呆时,见项少龙向他连眨眼睛,虽仍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总知道项少龙胸有成竹,会意过来,茫然去了。
接着的三天,小盘每日都派御医来瞧他。这时离出发雍都只有十天时间,项少龙装作渐有起色,带着少许病容,入宫谒见小盘。小盘知他到来,亲自在宫门迎接,演足了戏。
一番嘘寒问暖后,小盘把他接到书房,闭门密议。这未来的秦始皇松了一口气道:“幸好师傅身体复元,否则没有了师傅在寡人身边运筹帷幄,对付奸党,那就糟了。”项少龙深深地瞧了这由自己一手带大的秦君一眼,心中感丛生,一时都不知是爱是恨,纠缠难分,依肖月潭的指点沙哑着声音问道:“一切预备好了吗?”
小盘点头道:“万事俱备,王剪回来了,手上共有三万精兵,人人骁勇善战,寡人已着他先潜往雍都附近,好依计行事。”项少龙皱眉道:“依什么计呢?”
小盘有点尴尬的道:“据茅焦的消息,嫪毐准备在加冕礼的当晚,趁举城欢腾、人人酒酣耳热之际,尽起党羽,发动叛变,那时王剪将会把雍都围困,教嫪党没有半个人能逃出去。”项少龙故作不满道:“王剪回来了,他为什么竟不来见我呢?”
小盘忙道:“是寡人吩咐他不得入城,师傅勿要错怪他。”项少龙道:“吕不韦那方面又有什么动静呢?”
小盘龙目一寒,冷笑道:“他敢有什么动静呢?不过当寡人率文武官到了雍都后,情况将会是另一个局面。”又有点不敢接触项少龙的眼光般垂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