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容安拍桌怒道:「哥,这件事很重要,别说笑!」
靖皇洵身为靖皇家的人,所持的玉佩自然有其意义,更何况那还是刻了名字的玉佩,代表的不仅是身份,未来或许还会牵扯到权势等其他问题。容安如此看重这件事并非无原因,但玉佩的原主显然不太重视,悠然自得。
靖皇洵拍了拍容安的肩膀,笑著安慰:「别紧张,我自有分寸。」
容安听见靖皇洵的安慰之言,怒火不降反而愈稍愈旺,摆明了不相信兄长的话。在他看来靖皇洵只是想找个藉口多逗留几日,报恩绝非真心。
「哥,你当真不晓得帮你的小孩是什麽身份?」
「不瞒你说,我听见有人唤他『萦儿』。」靖皇洵倚著窗台,身子背光,脸上的表情有些模糊,他道:「但萦儿和芸儿听起来差不多,当时隔得远,听错了也不一定。」
「哥,秦家大少爷就叫秦方萦,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这种随便找个人问便能知晓的事,容安不相信靖皇洵没事先查过,知己知彼向来是他这位兄长的行事准则。
靖皇洵但笑不语,不过他的神情也算是给予容安一个答案。
两人沈默了好片刻,倏地,靖皇洵离开窗边,坐到容安对面,自己动手倒了杯茶,浅浅地品了一口。
「玉佩是我强迫他收下的,我猜想他应该会收藏起来,眼不见为净。」靖皇洵大概又想起什麽,愉悦的笑了,「见到我,那孩子肯定装作不认识。」
「不过见过一次,这麽了解他?」许是受兄长的好心情影响,容安的表情也逐渐放松,不像开始那麽严谨。
「那孩子很可爱,也很有趣,若你小时候也这样,哥哥会多疼你一些。」靖皇洵说得轻松,笑得灿烂,搁下杯子後起身朝外走去,随kǒu_jiāo代道:「我出去走走,可别跟来。」
「谁希罕你疼!」容安向来自律甚严,但有靖皇洵在身边,却是难得才能冷静,情绪起伏相当大。他默默地想:「希望那个孩子能自求多福。」
◇◆
秦方萦身著一套深色的武服,站在瀑布下方,用身体承受著来自上方强力的冲刷。墨黑的发丝黏在脸庞上,衬得肌肤白皙如雪,他的五官如人偶般端正,罕见地jquot;/gt;致,但深青色宛如藤蔓的诡谲纹路,在左脸的太阳xquot;/gt;至颧骨之间无情蔓延,夺去原先令人惊叹的美貌,成了一张怵目惊心的毁坏容颜。
带著暖意的薰风拂过水面,忽然,秦方萦睁开了双眼,凌厉的视线迅速移至岸边,一名白衣青年伫立於树下,两人目光交接,对方坦荡直率的眼神让秦方萦一时愣然。
秦方萦站在一颗平滑的大石上,他往前一跃落在不远处的石头,离开了瀑布下方,被水浸得厚重的衣服渗出水来,他脚下踩的石头瞬间积了一滩水。
两人相对无语。
秦方萦思索著白衣青年的武功深浅,他知道在自己察觉之前,人早就站在那儿了,只是一直在等他发现。
「你这样会著凉,不去换衣服吗?」
白衣青年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清楚地传入秦方萦的耳内。他有些震惊,这个人年纪看上去也不大,但内力却如此深厚。
秦方萦对於不请自来的人向来没好脾气,冷冷地说:「与你无关。」
白衣青年笑了笑,衣襬微动,倏地从原地消失无踪。秦方萦瞠目张望,直到左耳传来陌生的温度他才惊觉背後竟然多了个人!
耳背被人轻抚过,秦方萦感到一阵寒栗,头皮发麻,手肘不自觉地向後用力一顶,没想到对方承受攻击却文风不动,反倒是他脚底一滑,噗通一声跌入水里,溅起高高的水花。
白衣青年盯著水面,似乎没有救人的打算,但迟迟没有人影浮上来,他才察觉不对劲。
哗啦!岸边的水声引起青年的注意,原来秦方萦趁著落水的机会游到岸边,远离他认为莫名其妙的家伙。
秦方萦上岸後,头也不回地立刻走人,只是身上衣物吸饱了水分,过重的衣服导致他的动作不如平时灵敏,有些笨重。
「萦儿,等等。」一丁点的迟缓足以让实力高深莫测的白衣青年追上来。
听到熟悉的腻称,秦方萦皱起眉头,回道:「我不认识你,别叫得这麽亲密!」
「但我认识你。」白衣青年语气很温和,「你是我的恩人。」
「啊?」秦方萦满脸疑惑。
大概早已料到对方的反应,白衣青年叹口气,无奈地提醒道:「七年前,我曾赠你一块玉佩。」
秦方萦觉得脑中有什麽一闪而过,但不甚确定。他抿了抿嘴唇,忿忿地说:「我不认识你!」
望著秦方萦愤而离去的背影,白衣青年笑意不减,喃喃地说:「还是这麽有趣。」
秦方萦回到房间後,不顾一身湿衣服,开始翻箱倒柜。
他并非不记得这件事,只是自然而然地忘记了。经由白衣青年的提醒,他也想起来确实有块玉佩被他扔到柜子的某个角落,不闻不问。
找了许久,秦方萦终於在儿时的旧衣物下面找到一块色泽美丽的玉佩,上头的「洵」字仍然清晰,而那名青年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靖皇洵。
秦方萦很惊讶自己还能想起他的名字。
望著静静躺在手里的玉佩,秦方萦忽然觉得万分沈重,顾不得三思而行,他快步走到窗边,扬起手臂,将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