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表小姐三个字,简直成了碧桃心头的噩梦。偌大一个林府,似乎没有一处不留下据说现在已经入g成为皇贵妃的表小姐的痕迹,甚至连林家正经的二小姐林婕仪也远远没有表小姐对阖府下人的影响大。
表小姐美貌非凡、表小姐才情过人、表小姐聪慧机敏,表小姐有一手好厨艺,表小姐弹起琴来绕梁三日,日复一日,碧桃耳中听到的都是不绝于耳的对表小姐的溢美之词,每一句都映衬出碧桃的chu鄙、笨拙、小家子气,甚至每一次下人们在背后的窃窃私语,碧桃都能想象得出他们是在说她如何地配不上林瑞祺。
一日碧桃在林瑞祺的书房中看见一架古琴,想起听村里的董老先生讲古时提过的美人月下抚琴的场景,一时心动,便轻轻拿开琴上覆着的丝巾,小心翼翼地拨弄了几下琴弦,古琴便发出“铮”、“铮”几声清扬的声响,碧桃暗想,不知林瑞祺可会弹琴,想得入神,手下的力道一下没控制好,居然拨断了一g琴弦。
碧桃吃了一惊,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巧冰萱跨了门来,见碧桃正呆呆地看着桌上的古琴出神,忙小跑过来,嘴里嚷着:“小心,这是少爷最*的‘双清’,可千万别弄坏了。”话刚说完就发现了断掉的琴弦,“天哪,怎么办,平时少爷碰都不让碰的,宝贝着呢,只有表小姐来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弹给表小姐听,这下可怎么是好?”
“祸是我闯的,我自会跟你们少爷解释,你不用担心。”碧桃淡淡说道。
晚上林瑞祺回来之后,碧桃照旧给他按头,假装不经意地开口:“夫君,你会弹琴吗?”
“弹过一阵,还行吧!”林瑞祺随口道。
“那等夫君空下来,可不可以弹给我听?”
“这许多年没碰,早生疏了。”林瑞祺的声音里略带了一点不耐烦。
碧桃心中微凉,果然是只能弹给她听的吗?略带不安地道:“书房里那架古琴,我今天不小心弄断了一g琴弦。”话音刚落,碧桃明显地感觉到林瑞祺身子僵了一下,片刻之后才道:“无妨,找人换一下就行了。”
碧桃默默地按着,良久,终于按捺不住道:“表小姐的琴艺也很不错吧!”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话怎么听着这么酸呢?
却见林瑞祺突然站了起来:“我累了,去睡吧!”一边大步走向床边一边脱下外衣,很快躺下闭上眼睛,碧桃默然地跟着,却是彻夜难眠。
第二日碧桃依旧早早去给林夫人请安,却被告知老爷和夫人大清早就出门了,据说是因为林夫人因为儿子私自在外面成亲,十分不满,外出散心去了,旁人说起这话的时候也是别有意味的深长,作为一个把婆婆也气走了的媳妇,碧桃还真是有点儿百口莫辩的感觉。
晚上等林瑞祺回来说起此事,林瑞祺倒是轻松地安慰她:“娘亲只是听到妹妹有孕的消息,太过高兴去看她而已,咱们的事她很快就能想通的,你不要放在心上。”碧桃早已听说林婕仪诈死逃出京城的事,所以也并不觉得太过惊讶,心中也为她欢喜。
林瑞祺想了想又道:“明天下午打扮得好看点,我回来接你出去吃饭。”
碧桃眼睛一亮:“真的?你要带我出去吃饭?”到了京城那么久,就只在回来的那天在车上走马观花地看了一下沿途风景,然后一直呆在这宅子里没有出过门,碧桃是在山野里自由自在惯了的,这段时间确实也是闷坏了。
林瑞祺看着她突然神采飞扬的脸,不由得有些自责,这段时间确实是有些忽视她了,便柔声道:“傻丫头,不过是出去吃个饭就这么开心,等我忙过了这段时间,带你玩遍整个京城。”
“你说的啊,说话要算话。”
“自然算话。”看着她因兴奋而微红的双颊,林瑞祺忍不住下腹一热,长臂一伸就把她横抱在怀中,大跨步向床的方向走去。
次日,碧桃一吃过午饭就开始沐浴熏香,在冰萱和采雪的帮助下打扮得妥妥当当,衣裳和发饰都是她们两个帮忙挑的,据说都是少爷最喜欢的款式,碧桃在这方面一向没什么心得,只得任她们摆弄,最后打扮出来,四个大丫环并几个小丫头都赞不绝口,碧桃对镜转了几圈,心道约莫这就是京城中人喜欢的样子吧!
林瑞祺最终还是没有腾出空来,只打发了人回来接她,路上才知道原来并不是单独与林瑞祺出去吃饭,而是去参加礼部尚书唐大人的家宴。到了唐府门口,林瑞祺早已在门外候着,只等碧桃到了就一同进去。碧桃尽量表现端庄地下了车,快步向林瑞祺走去,却见林瑞祺突然间变了脸色。
碧桃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林瑞祺,林瑞祺只是不悦地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怎么穿成这个样子!”转身大步朝唐府大门走去,碧桃只能快步跟上,第一次参与这种场合,碧桃本就紧张万分,再加上林瑞祺莫名其妙的冰冷态度,更让她觉得心凉,自己巴巴地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宴席上女眷是分开的,林瑞祺也不理碧桃,直接自己就到男宾那边去了,碧桃跟着引路的下人到了女眷那边,本想低调地坐在旁边,混到散席的,没想到主人家很热情地迎了上来,又拉着她向大家介绍。其实京城这些贵妇的圈子就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