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双眼血红,像一头被逼迫到绝境的野兽,对奥丁大声吼道:“满腹阴谋的家伙——你明明可以命令叛神者提前攻击,他们——也不会死!”
他指着一地的血污,站在不断炸开的法术光晕下,表情变得冰冷:“你看看他们,他们还睁着眼睛,前一刻还在呼吸。”
奥丁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而是站在城垛上,远眺逐渐逼近的敌人:“很好,他们上当了。”
卡特睁大双眼,提高声调说道:“什么,你在用他们的性命下圈套?!”
奥丁回头,黑色双眼黑不见底:“既然开战,就要做好牺牲的准备。不是让你不留同情心,而是——如果不牺牲少部分人,这场力量悬殊的斗争根本没有赢的希望。”
“从南方,到帝都,何处不充斥着阴谋诡计?如果你认为光靠正义就能站稳脚跟,麻烦想想你父亲的下场。计策不分善恶,只看结果。”
奥丁让卡特看向慌不择路逃跑的人:“如果不让帝**队聚集起来,「叛神者」的钢铁时魔跟本坚持不了多久,形势如此急迫,根本不会让他们有第二次召唤的机会。现在不牺牲一百人,一天之后你连一个士兵都不会剩下。”
“看看你愚蠢的命令,让他们遭到多少无谓的伤害——他们如果好好地站在城垛上,再坚持一下,最多也就几十人丧命而已,而现在,你的人民,成群结队地从悬梯上滚下去,被元素轰成粉末——难道不是你的责任?”
卡特紧握的拳头几乎渗血,他没办法辩驳术士的话,却感到彻骨的寒冷——这个人,似乎能洞悉别人的一切想法,却又没有一丝人情味,他说着死亡时,仿佛周围每一个人,都只是能牵动的木偶而已!
未等他反应过来,术士已经发出指令:“所有人听令,临阵逃脱者以叛逃罪名处决!法师,战士各自坚守岗位!”
向着悬梯奔逃的人们,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法术攻击却没有丝毫减弱,又听见了传令兵传来的命令,迷茫地停下了脚步。
一团光雾在他们头顶炸开,拉开一个刺眼的圣洁十字,他们无助地半仰着头,仿佛不清楚接下来光刺会将他们割成肉糜。
奥丁轻声吟唱出「太阳风」的咒语,一个淡蓝色圆形法阵在天空中浮现,将向下飞坠的光刺变成扭曲四散的闪烁光粒,在半空中回旋消逝。
“没有人能保护你们,你们的自由和性命,只能靠自己争取!”灰袍术士站在城垣边上,声音低沉,却让每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他回头看着向前涌动的帝**队,如今整个帝国骑兵团,已经变成了一股汹涌海潮,一字型列队向城墙冲锋,除了火网,和零碎的落下的石头,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眼看他们就要冲破一格里的警戒线,站在城墙下。
“叛神者!”奥丁高声命令,不待声音落下,罗斯和巴松-旺达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他们满脸是汗,心急如焚。
叛神者躲在高塔之中,他们身边堆满了生锈的、断裂的剑、斧头和长矛,这是领主府邸和领地骑士营中找出来的破铜烂铁,还有一些是从深谷紧急运过来的。
这些穿着软布甲的、肤色泛黄的迈普族人,开始了他们的吟诵,就像无数野兽在密林中发出低声咽呜。
一个接一个的六芒星在高塔上空显现,无数倒吊的萨尔坦-迪格斯悬浮在半空中,倒吊着展开六翼,猩红光芒就像血瀑布一样,四处都是。
不多时,那些废旧武器开始活了,它们有半人高,光滑的脸上,只有一张大嘴,猩红口腔里,镶嵌着钢铁牙齿。
它们发出吚吚呜呜的声响,双手有的是尖锐钢锥,有的是双刃短剑,举过头顶胡乱挥舞着,摇摇摆摆地从高塔里走出。
在平民军的注视下,它们像蚂蚁一样爬到城垣边上,然后从几十米高的石壁上滑下,看起来就像一筐一筐倒下城楼的豆子或者鱼,落到地面之后,便开始嗅着活人气息,迈开双腿,迈开双腿,快速奔跑。
铺天盖地的咽呜声就像诡异的军队号角,盖过了帝**和圣堂骑士的冲锋口令。
片刻之间,这些无所畏惧的时魔,便穿越火网,跑到了敌军的阵营!
圣堂骑士团指挥詹姆斯脸色发白,高叫:“是「叛神者」,是那些怪物小人!我们需要施法者掩护!”
就在这时,一团炽热火光落在了树丛里——两名准备支援的侍神者被炸成了粉末!
是深谷城的法师,他们深知自己的责任,是拖住圣域的施法者,不让他们对冲锋的骑士团进行回援!
“怪物!怪物!”
这时,帝**队陷入了惊恐,他们已经见识过这些矮小怪物的威力,来去无影,力大无穷,无所畏惧,它们可以轻松将一个铠甲骑士撕成碎片,他们永远忘不了铁山中到处挂满血肉的枝条,和用内脏、骨头和肉糜铺成的道路。
刚刚挤到前锋的帝国骑兵们纷纷想向四处逃散,一匹战马想要后退,便将四周队形全部冲散,然而左右的人将他夹在中间,只能像一只被困兔子一样来回蹦跶。四周的矮树林也阻止了庞大骑兵团的逃逸。
索伦-杜纳举着长剑的手有点发抖,喃喃道:“早该想到,早该想到……那名术士声称自己是叛神者,先前的一切都是引我们入套……”
“我们后面有攻城车,有投石机,有缓慢的步兵和枪兵,他们堵住了后退的路,四周又全是密林……我们无处可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