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举牌。
“两亿六千万。”
……
又有人举牌。
“三亿八千万。”
……
欧阳明珺一直没有举牌,她只需要在最后时刻,不惜代价将画拍下就行。
毕竟是上亿的文物,隐贵富豪们虽不乏真心喜爱者,可也有一部分是附庸风雅。特别是没什么文化底蕴的暴发户,为了这风雅一掷千金,毕竟还是舍不得。到后来,举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有两家还在执着地较劲。
尹璃认出其中一个,就是当年拉了他们一把的文骄豸。
事实上,她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只是在财经杂志上看到过他的照片而已。三年前,自文骄麟留学归来之后,已经将整个“九天”全盘接过。文骄豸虽然仍是首脑人物之一,但毕竟要屈居于真正的当家人文骄麟之下,虽然并没有风声传出他对此有何不满,但可想而知,前些年的一切努力,都变成了为他人作嫁衣裳,他真正的想法,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另一个三十来岁,脸上有一道自右眼至右嘴角的可怖长疤的男人,她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似乎对此画也是势在必得的样子。
“七亿九千万。”文骄豸身边的随从举牌。
“八亿。”刀疤男人的随从举牌。但显然,他的脸色已经不怎么好看。
“八亿一千万。”
刀疤男打了个电话,似乎是在征询对方的意思,挂了电话之后,摇摇头,示意随从放弃。
“八亿一千万……八亿一千万……还有出价更高的吗?八亿一千万一次……八亿一千万两次……”
“八亿两千万。”欧阳明珺终于出手。
“八亿三千万。”文骄豸带着笑意的目光向她们投来。
“八亿四千万。”欧阳明珺不紧不慢地举牌。
“八亿五千万。”
莫非两个人杠上了?对这样的天价,尹璃只有咋舌暗叹的份。
“九亿。”欧阳明珺一下子加了五千万,文骄豸笑了,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四周一片嗡嗡的惊叹声,有钱人就是可以有不把钱当钱的资格。
“九亿……还有比九亿更高的吗?……九亿一次……九亿两次……九亿三次!”随着主持人的一锤定音,最后一件拍卖物也被成功拍卖。
终于到手了,欧阳明珺松了口气,假如文骄豸要跟她别苗头别到底,恐怕她也只有放弃的份。她很清楚,她虽贵为欧阳家大房的二小姐,却没有实权,也没有有恃无恐的经济实力,比不过文家三房手握重权的豸少。
拍卖会结束,众人纷纷散去。
文骄豸走到她们跟前,笑着对欧阳明珺道:“欧阳小姐出手阔绰,在下甘拜下风。”
“豸少客气了,多谢承让。”
“君子不夺人所好,更何况是欧阳小姐的心头爱,在下自当成人之美。”
这个文骄豸,讲话斯文有礼,行事风格却让人捉摸不透,感觉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寒暄了两句之后,双方就此别过。
上了车,欧阳明珺将画妥贴地放好之后,才发动了车子。
“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居然有机会见识到这些绝世奇宝。”暂时将烦恼事抛之脑后的尹璃仍沉浸在刚刚的所见所闻之中。清城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许多人都不显山露水,平时所能见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那岂非要好好谢谢我?正好饿了,鹿鸣街上新开了一家素食店,不如去尝尝?”
“好啊。”
欧阳明珺一边与尹璃聊天一边开车,就在此时,前方转角处,忽然窜出了一辆悍马!情急之下她猛打方向盘,凭着极快的反应和良好的驾车技术,堪堪避过了两车相撞的命运。
还没等两个人庆幸地松一口气,就从悍马上跳下来了几个清一色黑色西装的人,并团团将欧阳明珺的法拉利围住。
悍马的副驾驶上下来了一个人,赫然就是刚刚放弃了竞拍《洛神赋图》的刀疤男。
刀疤男叼着烟,施施然走到欧阳明珺旁,轻轻敲了敲车窗。心知不妙的她无奈之下放下了窗,等着对方先发话。
走近了,尹璃才看到,刀疤男的右眼看起来怪怪的,可能是假的。她推测他们就是为了那幅画而来,不管欧阳明珺会不会为了这价值九亿的画与他们周旋到底,她都应该提前备战。她悄悄拿出了手机,犹豫了一会儿,按下了拨号键。
一口烟喷到了欧阳明珺的脸上,刀疤男发出了一阵难听的冷笑之后,好整以暇道:“欧阳小姐,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没有你们欧阳家那么财大气粗。可是我们大哥又实在是很喜欢被你拍下的那幅画,你说,怎么办好呢?”
“你们是哪条道上的?你们大哥又是谁?”欧阳明珺倒也不胆怯,挥开了烟雾,冷声问。
“东爷,不知欧阳小姐有没有听说过呢?”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来回抚摸车里的两位美人,尹璃被他肆无忌惮的视线恶心到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原来是‘弑鬼’的人。据我所知,东爷他向来崇武不崇文,什么时候开始对字画感兴趣了?”
这个刀疤男,自然就是“弑鬼”的六哥。
“这就不是欧阳小姐该问的问题了。怎么样,欧阳小姐肯不肯割爱呢?把画留下,你跟你的这位朋友可以安全离开。”看来他没耐心打太极了,直接说出了将她们拦下的来意。
“假如我说‘不’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