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侯姓老者含笑道:“冯贤侄错怪这位姑娘了,这位姑娘刚才那一招叫「玉女织锦」,刺向「步廊」的那一剑,能在距肤粒米处收回,老朽那一粒石子,倒是多余的。”转面朝那青衣少女道:“姑娘那一剑是华山剑派绝艺,不知华山大侠与姑娘是什么称呼”
那青衣少女不料自己一剑未毕,人家已源源本本,将自己来历说出,知道这老者必是一位高人,不敢怠慢,施礼道:“乃是家祖。”
这时,那马上的玄衣劲装少女,业已下马,趋前一礼,道:“晚辈月蕙,敢问前辈名讳”
那位老者呵呵一笑,道:“老朽侯稼轩,不知姑娘们听过没有”
二女齐声道:“原来是「翻天手」侯老前辈,晚辈久仰大名了。”当年天佑与白啸天,总角定交,其后白啸天创建神旗帮,始断了往来,九曲掘宝,再通音闻,此后往来又密,自无不知侯稼轩之理。
侯稼轩哈哈一笑,望向那青衣少女道:“姑娘是”
那青衣少女接口道:“晚辈月兰。”
冯剑平正为刚刚贸然喝斥而不安,连忙向月兰抱拳道:“在下方才鲁莽,姑娘恕罪。”
月兰冷冷一笑,道:“开封冯前辈,是你什么人”
冯剑平陪笑道:“正是家父,在下”
月兰截口道:“好极了,小女子久闻「一字慧剑」之名,但恨无缘领教,冯世兄,请拔剑。”冯剑平得了一楞,不知如何是好。
忽听月蕙道:“妹妹别胡闹了。”
门兰冷笑道:“姊妹,你未见他刚才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我今天非领教领教他一字慧剑的火候多深,敢这般趾高气扬”冯剑平一脸尴尬,难以作答。
忽然一名彪形大汉,走向前来,抱拳道:“官姑娘,可否容在下说几句话”
月兰睨目而视,道:“尊驾高姓大名”
那彪形大汉道:“区区鄱阳宋岩。”
月兰「哦」了一声,晒然道:“原来是宋当家的,恕我眼拙。”
宋岩听出她语有不屑之意,不禁面色一红,含怒道:“姑娘,宋岩虽是出身草莽,然自信尚能约束手下,谨守绿林规条,未敢骚扰沿湖居民”
月兰截口道:“我可没有说什么啊,宋当家的何必急于表白”
宋岩为之气结,一时只气得连话也说不出。他本见月兰太不讲理,欲做调解,不料,犹未言及正题,已被月兰三言两语,说得气愤填膺。顿了一顿,他终究非比寻常绿林人物,竟强抑怒火,将手一拱,道:“算是宋某多事了。”转身走去。
月兰冷笑不语,月蕙过意不去,娇躯一幌,已停身宋岩之旁,检衽一礼,道:“舍妹少不更事,宋当家的恕过,小女子这厢谢罪了。”
宋岩连忙侧身还礼,道:“大姑娘何必客气,是在下太冒昧了。”心中不禁暗道:“同是一母所生,情竟有天渊之别,这位姊姊,如此温婉知礼,妹妹却骄狂不驯。”
忽听一声长笑,一道人影,投身二人之间。那些看热闹的人,但凭眼前一花,场中一清,月兰与冯剑平各自退开,当中却站着一名十五六岁,容貌清秀的少年。众人不由一惊,不料这多年轻少年,武功这般高强。那少年朝两人一拱手,道:“二位武功高强,依在下之见,和解不是甚好”
冯剑平无可不可,月兰却樱唇一撇,道:“谁要你多管闲事凭你也配。”
忽听场旁一个手摇褶扇身着蓝衫的中年文士叫道:“若弟,别人既怨你多事,你回来算了。”那少年讪讪一笑。转身走去。他年轻面嫩,又初入中原,做起事来,殊嫌莽撞。
忽听月兰纵声叫道:“站住。”
那少年怔了一怔,转回身子,道:“什么事”
月生玉面含霜,道:“那是你朋友不是”纤指一指那中年文士。
那少年点一点头,道:“不错。”
月兰冷笑道:“「戏蕊金蜂」欧世宗的朋友,看来你也不是好东西。”
那少年面色铁青,犹不知她所指何事,那中年文士却面色一变,却镇定如常,把扇一摇,笑道:“姑娘万勿诬蔑好人,区区姓江,可不知欧世宗是什么人”眼珠暗转,却存有逃跑的主意。
陈节坚、李博生、胡氏兄弟人互相一打眼色,身形一动,忽然将那中年文士包围起来,众人纷纷让开。场中一波三折,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又移向那蓝衫中年文士。月兰与冯剑平之争,无形中搁了下来。要知那「戏蕊金峰」欧世宗正是一大贼,人人切齿,连绿林人物也欲杀之为快。可是他武功不弱,轻功尤高,做案又极谨慎,单人独往,又善于易容,认得他的,可说绝无仅有,这也是他敢现身徐州之因。讵料,月兰竟然能认出来。
侯稼轩归隐已久,不知此人,但顾名思义,也猜得出来。宋岩也迈步逼上,峻声道:“朋友快点自明,否则冤死了,可不要怨人。”
欧世宗眼珠一转,笑道:“宋当家的何必疾言厉色,只恐又是姑娘开大伙儿的玩笑。”宋岩一怔,移目向月蕙,无疑的,他纵对月兰一无芥蒂,总不免觉得她喜胡为,却以为月蕙与她份属姊姊,必能证明。
只见月蕙沉吟一瞬,道:“我也不清楚。”顿了一顿,歉然道:“舍妹经常出外,她的事,有许多我不知晓,让宋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