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涨红了脸,一把拍开他的手。
最讨厌这种人,口口声声嚷着变态,自己还不是暗地里做这些勾当?
当年张国荣,就是被这样一帮混蛋死的!他光明磊落的面对整个世界,却背负了一身的罪名,爱,有什么错?
可是,我自己又何尝不是?
明明爱着他,却做了那些卑鄙残忍的事,我同样丑陋。
可是,明明那样丑陋,哥哥为什么还会不遗余力的爱我,毫无保留的为我,甚至于几乎毁了他自己的人生呢?
女孩气喘吁吁的走出来,将一个旧旅行袋丢给我说:“里面都是些旧东西,你看看有什么能用的,拿着吧!”
我默默的接过,朝她作揖。
好心的小姐,祝你幸福,另外,这个男孩不适合你,趁早离开他吧。
火车上很拥挤,我缩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拉了拉低垂的帽檐,虽然褪去了一身楚楚衣冠,还是会有被人认出来的可能。
肩膀不知道被谁拍了一下,我眼皮一跳,回头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看他一身土里土气的打扮,背一个大得惊人的旅行包,一身脏兮兮的破了d的球鞋,我立刻松了口气。这人多半是个民工,认出我的可能性不大。
他上下打量着我,疑惑的问道:“兄弟,去哪里?”
想了想,告诉他也无妨,反正我,身无长物,而且看他明朗的眼神,也不像是个下三滥的人物。
我张开口,愣了半天没能发出一丝声音,我还没有完全习惯哑巴这个身份。
我指了指自己喉咙处那道新疤,摇了摇头。
“原来是个哑巴,”虽然这么说,可是他神色里完全没有轻视我的意思,朝我伸出手:“写吧!”
我用食指在他掌心里写了西藏两个字,那里是我最后的归宿,因为那里有个人永远在等我。
他盯着我的脸,笑着说:“西藏啊,那咱们同路,我叫江飞,二十八岁,就如你所看到的这样,现在正在独自旅行。下一站,拉萨。”
他又伸出手,我想了想,在他手心划了个絮字。倘若我能像丢掉洛轻扬这个名字一般丢掉那些沉重的包袱,我就不会那么累了。
“真是个高雅的名字,很配你的脸。”
谢谢,我无奈的朝他点点头。
“不介意的话跟我一起吧,反正顺道儿,路上还能有个照应。”他朝我伸出手。
看着他一脸的真诚,我愣了愣,在他手心里画道:我没有钱。
“嗨,我也没有钱,沿途做做体力活,挣点路费,我已经这样旅行了大半年。”
真厉害!我默默点头,我这样的身体,只能靠别人的施舍和捡一些废品维持生活。
我就这样和江飞搭伙旅行,事实上,这一路完全是他在照顾我。
我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也是个同志。他笑着说,第一眼看到我就有一股迫切想要结识我的冲动,只因为看到我靠着车窗一脸的落寞,宁静,还有满足。
“我猜,你心里一定有一个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露出那种表情。”我和江飞缩在一个桥d里,互相依偎着取暖,听外面呼呼的西北风。
我们还得在这座城市多呆几天,等他赚足两个人的路费才能前往下一站。
深觉自己是他的包袱,我提出各走各的路,却被他屡次拒绝。
他每天早出晚归,每天都会带回来一大堆破铜烂铁之类的废弃物,我在其中找了一些能用的,八桥d漏风的地方封住,这样夜里总算不会再被冻醒。
虽然都是同志,可是很奇怪,夜晚抱着他的时候我根本就毫无感觉,我怀疑,在我声音失去的同时,我自身也剥蚀掉了一些腐坏的东西,使我对别的男人,再无感觉。
从他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得知了他的故事。
其实很简单,他爱的那个天之骄子近乎完美,可是唯一的瑕疵却是,他不爱他。
于是他放弃了高薪的工作,放弃了父母为他找的未婚妻,背包走天涯,开始心无旁骛的独自修行,寻求命运的解答。
有好几次夜里醒来感觉到了他的s动不安,我总是看着他求欢的眼神,冷漠的拒绝。
这一生,我已无法再拥抱亲吻别人。
我们结伴旅行了三个月,当我终于看到车窗外那片童年时代我所熟悉的风景时,像被那明净高远的天空涤荡,我整个心灵都变得纯净安宁。
对于流浪者来说最为漫长难熬的冬天,我却因为得到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而平安度过,并且安然踏上了终点,对他的感激,我无法表达。
在拉萨阳光普照的街头,我向他挥手告别。
谢谢你。 我在他手心里画着。
“也谢谢你,我从你身上学会了很多。”他用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我好像明白,该怎样去爱了。”
我无声的笑了,此刻的我,心明如镜到,对这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一眼看穿。
回到唐子谦身边去,帮我对他说谢谢。我平静的在他手心里画着。
他的笑容在脸上凝固,一瞬间红了脸,指着我结结巴巴的说:“原来你早就知道?!”
我微笑着点头,唐子谦最后给我的,除了一次别出心裁的放手,还有送这个孩子到我身边一路护送我。
那些寒风呼啸的夜里,他拥着我对我讲述他喜欢的那个人,从他对我若有若无的敌意之中,我感觉到了。
每天弄那么多废弃品回来,江飞的手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