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似泼墨一般笼罩下来。赫瓦因前半夜还精神奕奕地跟宋明晏说自己上回去句芒草场时狼口脱险,等月色偏西时已抱着膝盖鼾声如雷了,宋明晏也有些睡意,但回程不比来路,这一大车的东西被盯上可不得了,他振振精神,把手放在土地上,开始聆听。
“这是什么。”
“手。”十六岁的宋明晏轻声回答。
“不对。”哲勒摇头,抓着他的手按在地上,“这是你的耳朵。”
“手是耳朵?”
“当然,只要你想听,哪里都是耳朵。”哲勒答的理所当然,“噤声,仔细听。”
宋明晏屏住呼吸。如果手也是耳朵,那哲勒是否也能听见自己此时汹涌奔腾的血液,和如擂鼓般的心跳。
他开始听。听夜雾是如何不动声色地环绕在原野,宋明晏能感受到这些细白如丝的东西怎样抚摸过自己的指尖,又是怎样凝成一层薄薄的水气。他在听极远方还有未入梦乡的猎犬短吠,群马响鼻,在听南风亲吻荒山,又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