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
白子画说罢,猛地催动体内真气,经脉之中无数的气劲在横冲直撞,那种剧痛不啻于凌迟之痛,但越是痛得刻骨,那股反噬的力量就越大。钟鼓没有料到白子画为了杀阡陌会坠入魔道,更没有想到入魔之后的白子画竟能与自己相抗衡。
“为了他,千年道行一朝尽毁,值得吗?”
“与你何干?!”
白子画话音刚落,忽然感到有股真气进入自己体内,那股气劲虽然霸道,但是却将他体内沸腾不已的气息导入了正轨。
“杀阡陌,不可……”
他还没说完,只听到背后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一道血光从白子画眼前掠过。他来不及回头查看便已感到搂着杀阡陌的手臂蓦地一沉。
“杀阡陌……”
白子画一瞬愣住,就在那刹那之间,横霜剑被钟鼓一掌击碎,那掌风正中白子画的胸口,他甚至来不及感觉到痛,人就如飘鸿一般跌落下去。
钟鼓的那一掌几乎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会就此死去。可是纵然如此,他也没有放开那只紧紧抱着杀阡陌的手。
☆、今夕何夕 一梦千年
钟鼓的那一掌势力如穿山裂石,莫说是血肉之躯,便是钢筋铁骨恐怕也难以承受。白子画若非有魔气护体,只怕这一掌足以令他魂飞魄散,但即便不死,那筋骨尽碎之痛也几乎夺去他所有的意识。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力量不让自己倒下,然而却只能眼睁睁看到那道血光从自己眼前掠过,怀里的人骤然失去了生息,变得苍白如纸,冰冷如霜。唯有胸前的那抹血迹刺目地红着,仿佛是他生命尽头唯一的颜色。
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在被钟鼓的掌风扫落到地上,漫天的烟尘几乎淹没他们两人的身影,钟鼓用一只手紧紧攥着那尚有余温的心脏,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两个蝼蚁般的人。
离成功就只差一点点。可是为什么却丝毫也高兴不起来。
这颗心是这么炽热,这么夺目,让他甚至不敢用目光去直视它?
钟鼓悄无声息地从半空落下,他的脚从断剑横霜上轻轻踩过,一步步朝着白子画与杀阡陌走去。
鲜红的血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脚边,然而空气之中并没有血腥的气味,只有一股温暖而醉人的芬芳。
“现在,该轮到你了。”
打开封印的钥匙,除了杀阡陌的心,还有白子画的那双眼睛。当年神官将解开封印的两把钥匙分别封存于两个孩子的身体之中。那两把钥匙一阴一阳,正好与杀阡陌白子画的命格相符,而他们一人身在蛮荒之境,一人拜在长留门下,神官以为他们两人终此一生不会相遇,然而他没有料到钟鼓会在种种因缘际会之下将杀阡陌带出蛮荒,更料想不到千百年后的今天,这两把钥匙会再度相会于宛梨城中。所谓的心头血,眼中泪,不过是一句似是而非的谎言,真相从来如斯残酷。
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不可抗拒的天意。
钟鼓已经走到了白子画的身后,而他始终没有回头,他的背影像是一座静默的雕像一动也不动。
“纵然成魔又能如何,你阻不了我,亦救不了他。”
钟鼓的声音里听不出得胜者的喜悦,有的只是不带半点起伏的冷漠。在他的身后,那大片的断壁残垣上,鲜血蔓延过的地方已然如天河弱水之畔一般,盛开了无数魔罗优昙。
千年优昙,刹那芳华。
钟鼓将手慢慢伸向白子画,那个曾经令六界众生奉若神明的男人在他的面前,就如这些柔弱的魔罗优昙一样,不堪一击,稍纵即逝。
然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钟鼓的嘴角微微一动,想笑,却不知为何心尖一阵苦涩。已然死去的杀阡陌安静地躺在白子画的怀中,纵然死亡的阴翳已经笼罩着他,但是他却美丽如初。不,甚至比从前还要美,还要令人心动。
就这样乖乖的,安静地待在我的身边,不好吗?
钟鼓,这就是你想要的?
他听到心底有个声音在不停地问他,这一切都值得吗?
可是无论值或者不值,他已经又一次伤害了他心爱的人。所以现在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而言已然毫无意义,因为他已经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既然如此,你还在犹豫什么?
钟鼓再度抬起手,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从白子画那里拿到第二把钥匙,得到他梦寐以求的力量。
可是当钟鼓将手伸向白子画的时候,他明明纹丝未动,但钟鼓却突然间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气劲将自己反推出去。他一时不防,被那气劲震退了两步,待再要上前却看到白子画与杀阡陌的周围红光隐现,仿佛一道屏障将他二人保护于其中。
“谁在装神弄鬼!”
钟鼓已将白子画重创,他绝无余力阻挡自己,可是在这神庙之中又有谁能用结界保护他们两人?
他正不解之际,只见结界之中的白子画忽然慢慢站起身,地上的断剑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发出刺耳的慢慢站起身,地上的断剑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发出尖利刺耳的剑鸣声。
“白子画!”
钟鼓话音刚落,白子画身前的那道红色结界应声而碎,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钟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
“钟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从结界之中走出的白子画双瞳如血,长发如霜,甚至连面容已改变。纵然上一次见到他已是千年之前,可是这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