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颗心,什么你都可以拿走。
“不继续么?”
杀阡陌看着神色凝滞的钟鼓,眼中掠过一丝近乎残忍的冷笑,他拉开自己的腰带,露出细长而诱人的双腿,然后攀上他的腰身:“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钟鼓蓦然翻身而起,身形踉跄着向后退开。杀阡陌却始终冷眼地看着他,看他像一个败军之将溃不成军。
他在那冰冷入骨的眼神中狼狈而逃,整个天地间寂静得就只剩下地宫深处传来的仓皇的脚步声。
而就在那脚步声消失的一刹那,杀阡陌脸上的冷笑突然消失,心上一阵剧痛猝然划过,杀阡陌不由疼得蜷缩起身体,但那剧痛很快从胸口的地方蔓延至四肢百骸,身体里像是有无数的气劲四处流窜,每一寸的骨骼似是要裂开一般。
杀阡陌原本想要咬牙强忍,可是他忘了如今他一声功力被这地宫中的镇魔符咒所压制,他越是勉强自己就越容易激发魔心的反噬。
“啊……”
连绵不绝的剧痛蚕食着杀阡陌的意志,床褥上已经留下了一道道撕裂的指痕,鲜血顺着被咬破的唇角滴落下来,犹如在白色的雪缎绒裘上开出一朵朵色泽艳丽的红莲。
痛,太痛了……
穹顶上的镇魔咒文似是感应到了什么,浮现层层灵光,而那些灵光对于杀阡陌来说却是无尽的折磨。
他觉得自己好似在烈火中炙烤,又好像置身冰雪之中,乍冷骤暖,煎熬不已。脑中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魔魅的声音在蛊惑着他的心神。
若是能将这颗心剜出来就好了。
杀阡陌五指收拢成爪紧紧攥着胸口的地方,尖利的指尖刺破了白皙细嫩的肌肤,五道鲜红的指印触目惊心。
“好痛……”
杀阡陌……
血红的双眸已渐渐失去神采,有股无形之力扼住了他的脖颈,他如同溺水之人奋力地喘息,可是呼吸间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那窒息的感觉让他忽略了胸口的痛楚,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挣扎之间细长的指甲被齐根折断,但是十指连心的痛楚也没有让他清醒过来,指尖的鲜血凝成血珠浮向镌刻着咒文的穹顶。
无数光怪陆离的影子浮现在杀阡陌的眼前,他觉得自己好像已不是自己,耳边不停地有人叫着他的另外一个名字。
伽罗……
伽罗是……
那是魔皇赤帝的名讳,那么我是谁?
杀阡陌究竟是谁?
快点醒来吧,伽罗。
不……我是杀阡陌……我是……
从入魔的那一刻起,世上便再无长留上仙。
那么,从今往后你只做我一人的白子画,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白子画……
舍弃一切回到我的身边吧,伽罗,你才是这六界独一无二的神。
不,我不是伽罗,我是杀阡陌,我……
杀阡陌,我带你离开这里。
白子画,救我——!
自白子画与杀阡陌前往钟山赴约之后,火凤也奉命带着单春秋赶去无启山疗伤。白子画的肉身被杀阡陌的法术封印着,就连东方彧卿也靠近不得,说到底他终究还是对这个男人无法尽信,更不可能放心把白子画的肉身交由他一人看管。
赤水之畔昼短夜长,而且入夜之后骤然转冷,东方彧卿因为血咒反噬以及阳寿将尽的缘故,身体已日渐衰弱,之前和摩严交手又强行使用了法术,如今的身体更是破败不堪。可是若不能看到骨头平安归来,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安心合眼。
刺骨寒风从赤水之上呼啸而来,东方彧卿勉强用阵法护住自己,但是单薄虚弱的身体仍是禁不住瑟瑟颤抖,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已凝结成冰。到了这一刻东方彧卿才真正明白死的恐惧是什么。
这千百年来他已经经历过太多的生死,他看破了时间的残忍,看破了生离死别的无奈,他以为自己早已无心无怖,可是原来在不可抗逆的天意面前,他仍然会感到惶恐。
“东方彧卿,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啊。”
河畔的篝火突然腾起一片火花,东方彧卿猛地站起身来看向四周。他的五识已经开始衰弱,视线渐渐模糊,可是这个声音他绝不会认错。
“南无月!”
“真是遗憾,来送你最后一程的人是我。”
扑面而来的妖风让东方彧卿几乎站不稳脚跟,篝火瞬间被吹散向四周,无边的夜色中,一道黑色的人影落在几步之外的地方,在他的周围,零星的火光轻轻漂浮着,照亮了那张如恶鬼般狰狞恐怖的面孔。
“杀孽这么重,就不怕受到天罚吗?”
昔日娟秀白净的少年已经面目全非,站在东方彧卿面前的人像是从地狱中爬回来的夜叉修罗。他的面孔上浮着一层阴森的死气,黑色的眼睛透着嗜血的凶光。
“天罚?哈哈哈哈哈哈,东方彧卿,你以为六界还有谁能奈何得了?”
“你找到神农之力了?”
“已经不需要了。”
南无月伸出那只如枯骨一般的手指向天际:“我已经得到天下间最锋利的剑。”
☆、似幻非幻 似真非真
“我已经得到了天下间最锋利的剑。”
南无月话音刚落,只听到两声妖兽的吼声从不远处的赤水彼岸传来,东方彧卿循声看去,一道萧飒的剑光突然破开水面横扫而来。东方彧卿被那杀气凛冽的剑风震得顿感不适,慌忙祭起法阵护住自己。可就在这时一道白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