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踢在秦王的小腿上,又转身跑了出去。
秦王忍着疼没有露出失态的神情,怒气冲冲地一拍桌子:“反了!”
直到将近午时,一切终于准备就绪,吕东洪和秦王骑着马立于大军的正前方,相视一眼。
吕东洪一挥手道:“出发!”
十万大军日夜兼程,轻骑部队先行一步赶到京城,此时京城局势已是十分危急。李良轩招集叛军八万,还有一些从江湖上招揽的乌合之众,已将内城围困至今。萧国主借着地势之利,只靠着三千私兵,撑到现在,也已是强弩之末。
秦王坐在帐中,听到士兵将情况汇报完毕,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坐在一旁的南宫舒雅斜了他一眼,笑了笑道:“殿下可是为错失如此良机感到惋惜?再迟上数日,皇上便不得不受制于你了。”
秦王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是挺可惜的。”
南宫舒雅冷哼一声,起身道:“乱臣贼子。”
“等本王救出了父王和本王的太子哥哥,就不是了。”秦王笑了笑,揽起披风走了出去。
吕东洪很快率领轻骑入城,李良轩本就名不正言不顺,不得人心,拖拉了这么久连内城也没有打下来,更是人心涣散,军心动摇。跟随吕东洪的三千轻骑又都是吕东洪精心训练出来的强兵利器,一进城便势如破竹,与内城里的萧国主和太子里应外和,不过一天一夜便将这一场战乱消弥于无形。
李良轩于李府中被捕,南宫舒雅立于大门前,静静地望着他。
李良轩经过他的时候,顿住了脚步,原本平静的神色突然变得愤怒起来,他狠狠地呸了一声。
“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就不该把你从月幽国接回来,让那些老虔婆把你折磨到死才算干净!你和你那个红杏出墙的娘亲一样都是喂不熟的贱人!”
南宫舒雅面色微变,低下头道:“父亲,也许我娘欠你许多,但是我不欠你什么。就算是我娘欠你的,该还的,我都还了。”
“你是我的儿子,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完!”李良轩恨恨地叫嚣道,才被身后的士兵押走。
年修齐和秦王远远地看着,看到一直傲慢的南宫舒雅一脸落寞地回头望着被抄家封禁的李府,年修齐叹道:“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秦王笑道:“谁家的经有皇家的难念呢。走了。”说着转身便走,年修齐慌忙跟上。
“殿下,皇上会惩罚你吗?”年修齐担忧道。
秦王笑了笑:“你说呢。”
“你还笑。”年修齐拉着他的袖子急道,“那怎么办?他会杀了你吗?!早知道就不要回来了。反正吕将军自己回来就行了,你回来也没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的秦王瞪了他一眼,把自己的袖子扯回来,冷哼一声大步走了。
年修齐忙追上去,继续扯住秦王殿下尊贵的袖子:“殿下,你又怎么了嘛,我说啥了吗,你怎么又生气了?!”
“哼!”
年修齐不管他还在矫情,上去挽住秦王的手臂,皱眉道:“殿下,说真的,肯定是那个南宫舒雅故意放出去的消息,整个京城都在说是你故意不及时回援,想要坐收渔翁之利,还说你有不臣之心。殿下,这哪一条都是死罪啊,你可千万要想好对策。”
秦王沉吟了片刻,才道:“修齐无需担心。李家造反之事,背后一直有人在使力,那个人却不是本王。”
“那是谁?”年修齐疑道,看着秦王镇静的脸庞,片刻后他恍然大悟道:“殿下是说,是皇上?”
“没错。父王想要拔除李家已经很久了,可能从他坐稳皇位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吧。”秦王微微叹道,“本王,太子,秀棋,吕东洪,紫维,甚至于你,都是父王手中的棋子而已。”
“我也是?”年修齐不敢置信地道。
秦王点了点头。
年修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啊,小生居然能和殿下和紫维和吕将军你们一起并列,真是——愧不敢当。”
秦王瞪了他一眼,无奈道:“你自豪什么。”
乱党平息之时,正逢雨雪初霁,战战兢兢了数日之久的京城百姓搬开门前堆放的重重障碍,走出匿居已久的房子。一队轻骑从街边轻盈驰过,在每一条长街尽头停下,搭蓬搬桌,统一管理民间诸事务。
皇宫大殿内,正是战乱以来第一次上朝。
萧国主坐在皇位上,冷眼将殿下朝臣扫视一圈,目光定在站在最前方的秦王身上。
年修齐依自己的品秩站在朝臣的最后面,他偷眼打量着丹陛之上的萧国主,却见他目光冰冷地看着秦王,一时间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秦王元颢。”萧国主默然半晌之后,才唤出声道。
“儿臣在。”秦王向前跨了一步,走出队列。
“乱臣贼子——”萧国主沉声道。
年修齐猛地抬起头来,焦急地望向前方。秦王却仍旧低首站在阶下,脊背挺直,看上去丝毫不为所动。
萧国主冷眼望着秦王片刻,才继续道:“乱臣贼子李良轩,辜负圣恩,蓄意谋反,置萧国百姓于危难,不仕不义,不忠不孝,其罪当诛。责李府满门收监入狱,秋后问斩。李家家产尽数充入国库。秦王元颢,率军平乱,救驾有功,特赐尚方宝剑一柄。”
年修齐被萧国主的大喘气吓得不轻,见他并不是向秦王发难,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只是,他站在文臣队伍的末端远远地望着那个威严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