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沾到的半生的蛋液。
吃到一半家里来了人,薛景仁去开门,温敛拖着行李箱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一看就是从机场直接过来的。
“小王没去接你?”薛景仁把人让进门,有点惊讶。
“去了,我让他送我来的,你这里近一点。”温敛很是疲惫地走进来,熟稔地走到客厅,随即尴尬地停住了。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jīng_yè腥气,即使房间看上去干净整洁,也掩盖不了情事过后的痕迹。
温敛很快恢复如常,故作不知地坐进沙发,“现在的综艺真是太拼了,这两天……”
“看你的黑眼圈就知道你有多拼了,”薛景仁调侃着打断他,很是平常地接了一句,“亭亭,别就知道吃,赶紧倒杯水过来。”
温敛僵着身体回头去看,一个高挑细瘦的身影在橱柜前找东西,带着很厚重的鼻音问:“杯子在哪里啊?”
“在你放巧克力旁边的柜子里。”薛景仁回答完转头笑着和他解释,“这是肖兰亭,以后就是你师弟了,有空你也帮着带一带。”
温敛沉默地接过水杯,肖兰亭笔直的双腿从宽大的帽衫下戳出来,温敛偏过视线,不想再看到上面斑驳的暧昧痕迹。
温敛本来是要住下,但薛景仁的言谈举止都透着一种拉开距离的隔阂,打破了他们这十几年来的固有模式,一时间温敛有些无所适从,所以薛景仁说送他回家,他没有坚持留下来。
等上了车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温敛才显出原本的尖锐,说话特别刻薄:“把自己签的艺人带到床上,这就是你的做事原则?”
薛景仁瞥他一眼,发动车子,“我的原则?我的什么原则,在这个圈子里,什么时候无端的揣测也能成为证据了。”
温敛语塞,薛景仁确实从没说过他不会碰圈子里的人,只是长久以来他都是这么做的,全心全意地陪在自己身边,圈子里其他的灯红酒绿都入不了薛景仁的法眼,让温敛有了这就是事实的错觉。
“那我呢?”温敛难以置信地问,“你一边在追我,一边和别人上着床,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
“温敛,你从没答应过我的追求。”薛景仁开着车,温和地给他讲道理,“像是追求你这种单方面的行为,我想我有决定结束的权利。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没有发生过根本的改变,所以我和谁上床,都不是你责备我的理由。”
“你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了,薛景仁。”温敛无法接受这个说法,反驳道:“你问问你自己,你和别人上床的时候心里想的到底是谁?你的心里就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了吗?”
“我从没否认过喜欢你,你从小就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人,现在也是。”
温敛马上要接,薛景仁快他一步继续说:“但是这种喜欢放到另一种关系里会不会变质,我不敢保证。我曾经想试一试,你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但是也并不可惜。我们十几年的朋友,要是因为这种事有了嫌隙,那才是真的可惜。”
薛景仁已经很久不曾用这样外柔内刚的态度和他说话,温敛被他话里的强硬拉回了神志,反应过来现在不是继续这个话题的最好时机。他们相识多年,到底还是了解至深的。
温敛沉默下来,薛景仁也不再多说。温敛骄矜敏感,这些年又被他护着成了习惯,很多根深蒂固的想法需要一点一点地去剥离和改变。
薛景仁帮他把行李箱放到了家,温敛在浴室里犹豫着要不要装病把人留下来,最后等薛景仁走了才懊恼地一头栽到床上。
薛景仁返家路上给小王回了电话,刚才和肖兰亭做的时候也没空看手机,没电关机有一阵了,所以没接到小王的电话和信息。
因为温敛的突然要求,小王又没能取得薛景仁的同意,所以小王开口先说温敛的事。
薛景仁没怪他,小王顺着话题把相关的事情都说了,温敛的新助理已经找好了,等有时间给他过一眼就能上岗,他还给温敛的工作室物色了几个管理,问薛景仁要不要看一下。
小王的心思确实细,看出来薛景仁要和温敛分割的意图,连新的经纪人都替他找了人选,说是工作室的管理,其实也就是温敛以后的经纪人。
薛景仁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夜景,隔了几秒才说,那就找时间看一看吧。
他本来没想割裂得这么彻底,就算不成情人,到底也是十几年的朋友,但温敛今天说的话提醒了他,既然已经放弃,那么再做这些会让人误会的事,对温敛来说其实是一种伤害。
小王接着说起抓到的那个人,最后问出来肖兰亭的那本过期护照,是他们收了别人钱去梨园里偷到的。
“但是买主让他找的并不是护照,而是一把钥匙,银行保险箱的钥匙,因为怕他不识货,所以买主交代让把那个房间里所有的钥匙都偷来。”
“钥匙……”薛景仁想了想,肖兰亭确实说过,他那个叫林容一的室友丢了一个皮包,里面有银行卡和钥匙。
小王继续说道:“因为只拿钥匙不方便,所以他偷的时候顺手拿了很多别的东西,现金和银行卡都有,这本护照就是顺出来的。东西直接就送到买主手上,但据他的说法,出面的人应该也只是个中间人,因为出面付他们钱的这个人把东西都摆好拍照给别人发过去,过了一会儿才和他们说,接不接沾血的买卖。”
薛景仁沉默地听着,清楚了大概的走向,但又有很多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