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度没想到他想的这么多,一时哑然,眼前的人对他笑了一下,淡淡的,随即转身离开。
江落青走着走着把面具摘下来,露出紧皱的眉头,心里真的是非常难受,他把面具随手仍在路边的树下,皱着眉,从灯火阑珊的街道上离开,远离了这一片喧嚣。
一只苍白的手捡起黑狐面具,把上面的泥擦掉,轻叹一声,“美人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雨后春笋
缓步走在灯火明明暗暗的街道上,江落青用余光看了眼周围,随即不着痕迹的放慢脚步。
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他总觉得这会儿有人在跟踪他。
他在周围绕了两圈,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这才进了丞相府。
重重宫围里,一身墨黑色衣物,眼睛细长,面容苍白泛青的人提着笔,正在仔细描着纸上的人。
描画到一半儿,他就把那张画给撕了。
嘴里叹道:“画不出来半点神韵,孤这手都成木头了。”
他这话一出,旁边几个软软依偎在一块吃东西的美人儿便站起来,轻纱裹着赤裸的身体缠上那心里泛着相思的皇帝,红唇一开,吐出的气都裹着脂粉香气,“大郎您只看那死物了,怎地不看看我们这些活色生香的姐妹们?”
皇帝本来还被这软软的香气迷的没了神,一听“死物”二字,脸色一变就把怀里的人推出去道:“大胆!”
恰逢这时有人敲门,敲了两下也不等里面的人应,就自顾自的推开门道:“皇上,奴才回来了。”
太监细着嗓子道:“知道是谁家的了,哎呦,这一路上,咱家可是差点就被发现了。”他拐弯抹角的拍了拍皇帝马屁,“那可真是个小狐狸,还带着咱家兜圈子呢,能发现看上他的人肯定是极好的人啊。”
皇帝心里舒坦,赶忙追问,“谁家的?是谁家的?可否收进宫中来?”
太监一惊,猛地站起来左右看了看,一脸为难道:“这位可不能往宫里弄啊。”他压低声音道:“咱家看见他回的是江丞相的府邸。”
皇帝一愣,不说话了。
太监就怕他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劝道:“那江家被那位再怎么收拾,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尤其是这时候,江家都快倒了,您这时候千万不能动啊。万一那临死反扑,扑到您身上,这可怎么办哦?”
皇帝心虚道:“可江丞相不是保皇派吗,他该保我的。”
没人接话,皇帝自知失言,尴尬的咳嗽一声不说话了。
一旁被冷落的美人儿这会儿缠上来,恰到好处的化解了这凝固的气氛。
这皇帝,又醉在美人乡里了。
江落青不知道自己这只出去一趟就惹了多少事儿,他看着眼前那张跟自己有八九分相似的脸陷入沉默。
无人开口说话,寒风掠过,浸骨子的寒意让人忍不住有些发颤,江落青敏锐发觉对面的人有些被冷到了。
江落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处心积虑算计的人,他跟着人第一次正正当当见面的时候,这人问他的,是
“你冷吗?”江落青道。
“不冷。”江落开口,两人的声音并不像。江落的声音有些黏糊糊的,只不过这会儿开口都沾着寒意。
江落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这会儿脑子里一团乱麻,闻言点点头就道:“那我先走了。”
“等等。”江落没想到他就这么打算离开,准备好的话和深埋在话里的挑拨离间就这么被堵住,他转身看向停在自己身后的人道:“你不想问些什么?”
“你不好奇吗?”
“不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吗?”
“不想知道到底谁才是江家的三公子吗?”
江落青浑身一震,拳头不自觉的捏紧,他没转身,也就没看到身后人脸上一闪而逝的快意。
“我想知道的话,会去问母亲。”江落青尽量控制着自己情绪,他并不想没弄清楚情况的时候就依着自己情绪做出一些错误的事情。
他并不冷静,所以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赶紧离开这里。
他微微侧头,声音恍惚中竟然带着淡淡的温柔,“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冷的话就回去吧。”
眼前的身影渐行渐远,江落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他大口大口的吸了两口冷气,脑子里出奇的冷静,说到底今天是他冲动了,以后行事要小心才对。
对了,镇王那里还没回消息,他得催人去问问。
江落青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两个侍从正缩在一块儿说话,江落青进去看了眼,就让两个侍从先去休息了。
屋子里沐浴的热水是之前准备的,这会儿已经已经变得温凉了,不过江落青没那么娇气,以前大冬天洗冷水澡也不是没有过,何况屋子里还生着炉火,把整个屋子都烘的暖融融的。
他坐进浴桶里,漫不经心的擦着身体,脑子里想着刚才听到的话。
“不想知道到底谁才是江家的三公子吗?”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而且他明天真的要去问父母这件事儿吗?脑子忽然浮现那两人不知何时霜白的鬓角,心里原本的信誓旦旦忽然就没了。
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江落青呼出一口长气,闭着眼睛仰头靠在浴桶边。
第二天早起,用早饭的时候父亲不在,是去上朝了,一直等到中午用饭的时候才赶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落青总感觉父亲用饭的时候目光若有若无的往自己身上扫。
用完饭菜,江子钰回了自己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