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江落青,深沉道:“我觉得这些你应该心里清楚的。”
江落青的确清楚,但他从没仔细去想过。有些事情真的容不得细想,要不然到头来只会是面目全非。
斐济也不逼他,只道:“我不想你们大家因此受伤甚至丧命,何况药谷本来为祸多年,倒是可以借此时机动手。”
他做出一个无能为力的动作道:“不过我没有势力,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我能做的也只有给医谷递消息了,幸好医谷果然是心怀仁善,已经让我做中间人,联系其他各派准备攻上药谷。”
江落青抿嘴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马车都摇摇晃晃走上去药谷的大道了,他才道:“我知师兄是好心。”
他想说可他总觉得斐济这做法不太对,说不出口,他说不出口了。
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叹息,他道:“我明白了,到时候我会帮师兄跟鸩公子说的。”
他依旧选择了站在斐济这里。
斐济并没有多大感触,对于鸩书对他的感想,斐济并不在乎,反正该做的都已经做好了,他只需要做到让江落青对他不要产生厌恶就好。
至于会不会因此跟鸩书当上医仙之后的医谷交恶,斐济并不在乎,那时候他手上已经有那么多药谷出来的人才了,即使比不上医仙,但一些事儿上还是能帮上不少忙的。
不过江落青要帮他,他自然心有触动,如果鸩书因为这个跟江落青决裂就更好了。
斐济漫不经心的想,他师弟身边这些不怀好意的人,都要清理干净。
江落青不知自家师兄心里在想什么,不过这会儿忽然接收这么多的信息量,他还是有些懵的。
沉思一会儿,他开口道:“那你们准备几时唔……”
斐济捂着他的嘴,看了一眼窗外,竖着手指在嘴边轻轻“嘘”了一声,他道:“药谷到了。”
马车行驶的平缓下来,江落青掀开身旁的窗帘看了一眼,就看到一条宽敞的石板大道直通山上,路上有灯托,三米一个灯托,上面摆着新换上的蜡烛,天色未晚,蜡烛还没点。
清风吹过,路边种的整整齐齐的柳树纤枝轻摆,留恋的擦过江落青的窗帘,手一松,帘脚落下遮住外面的景色,江落青眉头轻皱,他们这是要往药谷去了。
马车缓缓停下,斐济先一步下去,江落青跟在他身后下。
药谷并没有什么华丽的殿宇,他就像是普通小城中的房屋,青砖黛瓦朱木,有些年纪了。走几步就能看到一块药畦,也有参天大树枝叶下垂佛过人头顶,一派的绿水青山。
世外桃源一样,要不是偶尔闪过几个脸色发青的药人,江落青还真不太相信这里就是药谷。
引路的童子很沉默,留了个消瘦的背影给江落青他们。到了住处,童子弯腰行礼之后就退下了,全程无声无息,像是没有活物一般。
这个念头一出,江落青心里蓦然一悚,那药人会动,但他们一定是活的吗?
他们在的是一个院子,一行人全都被安排在一块,也幸好院子里屋子勾多,不用怕住不下。
江落青和斐济隔了一个房间,他东西都没放就去找斐济说自己见过的药人了。
“那些脸色发青的人像是不知疼一样,目中无光,只一个劲儿的往上冲,而且招招都往人险处攻。”江落青道。
斐济之前还挺淡定,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眉头就皱了,他道:“他们知道怎么辨认你的险要处?”
“对。”江落青看着斐济深深皱起的眉目,不知该说什么。他知道的信息,他已经全说了。
斐济手指不紧不慢的叩着木桌,极为规律,一下又一下,像是停不下一样。
江落青喝了口水,沉思片刻道:“师兄你放心就是,我跟药人对过手,他们虽然动作凶狠,但反应慢,如果注意迂回一下,到时候应该不会太差。”
这是在药谷里,江落青没傻到直接开口说攻打药谷的事儿。
斐济点头,面容缓和下来,他道:“你说的对。”
江落青见消息传递成功,就回了自己房间休息,他已经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了,好不容易有了床,可不是得好好睡一觉。
等他呼吸渐渐平稳,斐济的房门也被推开了,化妆成驱车老汉的李老脸上满是用面泥弄出来的皱纹,那是风吹日晒才会有的痕迹。
斐济眉头依旧轻皱,他听到推门声,敲桌的手指骤然一停,他对李老道:“刚才你都听到了?”
李老垂下头,一丝不苟的道:“是。”
斐济看着他的鬓角道:“传令下去,计划不变,不过让他们混在人群里,碰上药人尽量迂回。”
李老答应,他习惯谨慎,这次即使中途出了些小误差,对于他来说那也是天大的事情,不过他主子这会儿心情明显比他还差,他可不是没有眼力劲儿的人,向上面抱怨这种事儿,时机得选好。
他一言不发,连抱怨都没有,斐济反而不高兴了。
他今天一连串的事情撞上来,心情十分的不好,碍眼的鸩书他不能处理,药谷这儿又出现了消息误差,这让他心里憋着火发不出来。
他平平淡淡的道:“不知道这次关于药谷药人的事儿,是谁收集的?”
李老听他发问,心中一惊,暗觉不妙,脸上表情却毫无变化,心中千回百转,嘴里却是干巴巴的道:“是斐常秋,斐老先生。”
“哦,三叔啊。”斐济表情没多大变化,他就那么看着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