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玄武关外,他亲耳听到刁月娥与秦汉的谈话,虽没直言要献关投降,可绝对有那方面的意向,他即无栽赃也没有陷害,不管怎么说,那父女二人的确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他之前还奇怪,元帅这么好的夫婿,刁月娥为什么会不同意,现今看来倒是找到原因了,只是红里达觉得刁月娥很傻,那秦汉在好,也只是个小将,哪里有杨元帅位高权重,奈何小姑娘想不开呀。
满脑子争权夺利的红里达,哪里会真的知晓幸福是什么,这世上,贪图钱权的女人是不少,可也不是每个女人都在乎钱和权。
“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敦促良久,红里达在杨藩黑如锅底一般的脸色下开口。
“那就不要讲了。”杨藩脸色不善,既然不知该不该说,那干脆就不要说,红里达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回答,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说。”
“依属下拙见,刁氏父女恐怕早有反心。”红里达的话虽轻巧,却是压垮大厦的最后一根稻草。
“何以见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一旦出现裂痕,再拙劣的说辞都有可能是至命一击,于杨藩而言,刁氏父女从来都不在信任的行列之内,今日又听红里达这样一说,不怀疑才有鬼了。
“在西凉,谁不知道您年轻才俊,无论外貌家世还是实力都属一流,这样的条件,亲自上门提亲,就是求娶公主也够格了,小姐却不松口,更甚至曾放话让您来娶一俱尸体,可是为什么呢?以前属下不知,现如今却明白。”红里达一字一顿,直往杨藩心口上扎刀子。
“明白什么?”杨藩眉心一跳,她虽不爱刁月娥,却是真心想娶她的,这样的女人,聪明大气,勇敢果决,放在身边不仅养眼也安心,而且他自认自己外形和实力都不差,应是很多闺阁女子的首选。之前刁月娥不愿嫁他,他以为是他和梨花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她心里不爽,毕竟刁月娥是个骄傲的女子,可如今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不知怎的,那一刻杨藩心里堵的厉害,就像曾听闻梨花宁愿给薛丁山做妾也不愿嫁他为妻一样,若红里达真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他保证不打死他。
这世上所有男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天生而有的占有欲,所以薛丁山明明深爱樊梨花,却过不了心里那道坎,认定了她与杨藩有私,就休了她;而今杨藩也是一样,在他心里,刁月娥只是一个可以娶的女人,半点爱都不会有,而他,却无法忍受她与别的男人那般亲密,甚至他都觉得那是一种龌蹉。
这种心态真的让人无法理解,可是大多数男人却都是这个样子,对杨藩而言,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便是秦汉又是唐军的人。
唐军那些个元帅和将军都跟他干上了是吧?与公与私都跟他过不去,两军对战本就是生死仇敌,于儿女私情这件事上,薛丁山也好,秦汉也罢,一个一个都让他头上染绿,他能不生气吗?
俗话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而他虽非天子,却也是个元帅,元帅一怒,没有伏尸百万,也血流成河。
☆、不如苏黎
“岂有此理。”听完红里达的话,杨藩彻底怒了,好好的桌子硬是被他拍散了架。
“还望元帅早做准备,刁月娥武功不弱,若她与刁应祥见了面,一切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红里达也算心思缜密,只可惜他的心思从来用不在正途上,这也是刁应祥不重用他的原因。
杨藩的行事信条一直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既然对刁氏父有了疑心了,那他就一定会采取措施,定要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属下明白。”听过杨藩的吩咐,红里达领命而去,而杨藩却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他真想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差在哪儿?错在哪儿?感情他求不得,大业他得不到。
曾经,他眼看着苏黎从人人艳羡的少年元帅,一步一步走向灭亡,他想报仇,可仇敌在他眼前活的好好的,他爱一上个姑娘,可姑娘正眼也没看过他一眼,他希望建功立业,可好好地城池一座一座的丢。
苏黎死后,他接手元帅之位,原以为自己会比苏黎强一点,更强一点,至少不会爱上敌军之将,至少不会丢城丢池,可其结果却与苏黎一般无二。
对敌军之将动感情是兵家大忌,大唐扫北时,北漠公主兼将军的屠炉公主,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罗通,结果却是丢了性命,所以,当他知道苏黎爱上程若素时也曾劝过,红颜祸水,万不能因私废公,可他到底还是小看了苏黎,他爱上了程若素没错,却从没因程若素而做出一点对不起西凉的事。
反观他,却因樊梨做了多少对不起西凉的事呢?她既已投降,那他就该拿她的人头来祭奠西凉,这是一个忠臣该该有的姿态,可他没有,甚至按住众多反对的声音,冒天下之大不韪求娶,结果又换来了什么呢?
即便苏黎曾经利用程若素,在是在程若素心里,对苏黎应该还是有一份敬重的吧,可他在樊梨花心里又是什么呢?自嘲的笑笑自己,杨藩知道,在樊梨花眼里,他什么都不是,或许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不知是谁说过,没有感情的人,就会没有软肋,也就无所畏惧,对樊梨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