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中也按着未来得及带上、并不存在的帽子,他低下头按着自己前额的头发——那本来就因昨夜的熟睡而杂乱的栗红色头发被揉的更加乱了。
“这种事情……”
他虽然手已从发上移至禁闭的眼睛,另一只手却还是熟练的从口袋中掏出从某个服装店小哥那拿来的刀——曾经架在乱步脖颈上的刀,此刻不偏不倚□□了乱步的心脏。
“为什么让我做这种事情啊!!!”中也弓着背发出自己最撕裂的呐喊,对方逐渐失去意识的信息沿着刀柄强制性被传送到他的大脑。
乱步像是没听见一样——在他听来也的确是雾蒙蒙一片。大脑缺氧,他艰难开合的口像是离开水的鱼,忍受不了过分的炙热。有什么从他的瞳孔中被带走了——包括依旧深埋在森林深处的宝藏。
他的身体向后仰去,缓慢的,他阖上眼帘。鲜红的液体没有停止,在他身下围成坟墓。
“晚安了……中也……”
中也蹲在地上,蹲在他保护的人面前。他的黑色的鞋子染了红,把头埋在两膝之间的他没有注意。
这座城市似乎还未苏醒便又陷入了永久的沉睡,一片沉寂。
书中的人无神的抱起死者,任凭西服被污浊。死者躺在白色的床单上,像是做着一个安详的梦。
书外的人注视着这些,黯然趴在桌上。
中原中也在前一天晚上乱步曾坐着沉思的小沙发旁,搬了一张椅子。
他坐在椅子上,摇摇晃晃只让后两个椅脚着地,而左手搭在椅背后,无力的随着动作晃动。他注视着并不干净的天花板,嘴里叼着的烟并未点火。
他提不起一点劲,艰难的伸过左手随意的掏着口袋——之前他从这里找到了他那包本应在乱步口袋里的烟——有些冰凉的触感、熟悉的打火机的轮廓。
他刚刚握住打火机拿出,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或是在脑内。
“喂帽子君!不是说了我在的时候不能抽烟吗!”
烦死啦。
他没有在意,用左手挡着风,右手准备按下打火机。
现在你又不在。
按下一半的动作戛然而止。
中也没有焦距的双眼重新看到了一点模糊不清的光。他身子迅速向前倾去,椅子脚撞击地的声音并不小。他翻出了那包烟,把烟全部倒了出来——没有那根烟是纸条——但是在烟的下面,有一张叠的非常好的纸。
他小心翼翼的拿出纸,摊开,上面有某个家伙用稚嫩的笔迹写的字。
你好啊帽子君让我猜猜你是怎么把我杀死的呢
反正肯定是把刀刺入心脏吧想都不用想了
那——么——我可是要赖在帽子君身边不走了哦——要阴魂不散了哦——
有点麻烦所以算了
我给帽子君的谜题可是连帽子君的脑袋都能想出来的呢!只要帽子君好好按照我的话做!
但是这个世界真的就是这样吗
意义不明的纸条。
原本找到游戏通关的密钥的那种欣喜一下子被掩在了云层之后,剩下的只有不解与暴风雨来前闷热的烦躁。
中也纳闷的拿起烟盒又看了看,希望不大的想找到什么类似钥匙啊、解密提示之类的东西。令他意外的是香烟盒底的确有着一行字:一切明白目的的行为都是清晰明了的。
并不好看的字歪歪扭扭挤在盒底,中也已经想象到了乱步费劲的写上这行字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丢下手中的纸条和烟盒,开始在屋子里漫无目的的乱晃。
既然是解密游戏,那种相框后的提示啊什么的肯定会有的吧。他晃了两圈没找到什么,除了他们进来时带来的一只棕色小熊和乱步吵着闹着非要买的小面包之外就没什么了——当然小面包在当天晚上就只剩了一个包装盒。
包装盒!
屋内的垃圾桶不多,并且因为屋子长期出租的缘故,几个垃圾袋里都没什么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