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步一步点在虚空里,踩得是天地法纹,她登顶昆仑,只见雪峰之巅有一方湖水,湖面未结冰,碧蓝的一汪映出天空的颜色,山巅有冷风吹过,飘起了女人的长发,却未让湖水泛出一丝波澜。
四周一片荒芜,女人抬手挥向天地间,那湖面蓦地化作一道巨大的镜子飞起,镜面在半空中不断缩小最后变成巴掌大落进女人手心。她凝视了银白色的镜面片刻,上面映不出她的面容却映的出身后的苍白云烟。
她叹出口气,反手把镜子收进衣袖里,转身如流星追月般向远方划去。昆仑山脉另一座主峰的山巅,身着金、绿、白三色衣衫的怪异老头齐齐立在寒风里,仰望着女人的离开,像是恭敬的侍从在为独自远征的主人送行。
“吾名太空,来自灵兽山,欲借道凤凰族。”后山通向的域门传来凤无双的示警,凰琼携着三位长老齐齐开拔而来,还未待言语便听见闯域门的人这样说。
那女人缓缓转过身来,神情坦然,周身透着内敛的贵气,眸中却带着淡漠的疏离。仿佛闯入凤凰一族还想要使用修仙界唯一一个通向鬼域的域门,乃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凰琼心中一凛,她看不透这个女人。
太空?未曾听闻过。凰琼眼前这个女人就像满月时的最珍贵的那缕月华,坠入人间。她白衣姣姣,熠熠生辉,像是是误入人间的仙子,即便在仙气渺渺的凤凰一族面前,压制在众人头上。她说自己来自灵兽山?凰琼突然震惊的看着太空。
“你是烛龙?!”
她这话刚说出口,对面的太空就徒然爆发出巨大的杀意,灿金的瞳孔中央泛起点点猩红,她踏前一步消失在原地,转瞬又出现在凰琼面前,她白皙的脚丫从未沾地,自上而下的俯视着凰琼,朱红色的唇瓣轻轻开合,“吾名太空。”
凰琼青色的瞳孔里渐渐笼罩上一层深沉的釉色,她直视近乎将脸与她贴在一起的太空,笑着道了句:“久仰。”
天神烛龙,原本是上古纪掌管日月更替和时空更迭的神,然天道法则在一场诸神之战损毁大半,天道孕育出的新法则不再适用于上古纪的生灵万物,大战中存活下来的真神们一个个在天道打压中陨落,世间灵气也越来越稀薄,连仙都成了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由此上古纪没落,修仙纪开始。
传闻烛龙因为掌管着可以窥探时空的昆仑镜而预料到神界大难,于是事先做好了准备,在天道改变之前自我封印与昆仑山巅,万年不出。又有传言说,天道有失,世间不能无神,天门虽然关闭,但天地间仍有诸多凡尘不可触及之物,为了守护这些地方,天道便打落一部分天神修为使之成为半神,看守天道划分出的禁地。而烛龙便是其中之一。
凰琼其实更相信后一种说法,要问为何,乃是因为她见过活生生的例子。就像驻守在月宫里的嫦娥,她曾亲口道出自己如今不过是半神,为了守护天门而无法离开月亮。比如白契,他虽不是原本世间的天神降格而成,却是被强行提升为半神之躯,驻守在冥河与人间的交界处。
而如此说来,烛龙太空也该是在昆仑境内守护着什么东西,她身为半神本不应在世间行走,却如今要借道鬼域。鬼域与凤凰一族乃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系,烛龙此去为何?凰琼必然要打听个清楚。
凰琼知道自己挡不住烛龙,也许整个凤凰族加起来都难敌手握昆仑镜的烛龙,但为了整个凤凰族的安危和使命却不得不试。
“阁下欲借道我族,不知所为何事?凤凰一族奉命镇守鬼域与修仙界的域门,与鬼域乃是宿敌,阁下若不言明来意,我凤凰族恐怕不能轻易让你过去。”
“我若非要去,你可拦得住我?”太空退后一步,与凰琼四目相对,两个女人之间和只有一步之遥。一个素衣雪颜、赤足散发立于风中,飘摇如仙,一个锦衣绣带,赤金凤冠束于发顶,高贵如仙。
“我拦不住你,可整个凤凰族却拦得住。”凰琼笑了起来。
凰太后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心里直打鼓,昆仑山上住着上古天神烛龙的事,她也曾听说过,可却怎么也没想过她会出现在眼前,还和族长对上了。这烛龙即便修为折损也是半神之躯,她能穿过代代流传的护族大阵而没有一人察觉,若不是凤无双镇守与此,恐怕今日那和烛龙就会悄无声息的潜入鬼域,哪里还用得上这一出。而若是身为族中最强战力的凰琼都打不过她,就算加上他们这个些下仙和族里老少也没什么用处,族长这话岂不是托大?!
她见凤白修还笑,赶紧拉了拉他的袖子,眉目间全是焦急。
“三长老多虑了……我凤凰族乃是奉天命镇守域门,料想那烛龙镇守昆仑原本也是尊了天命。此番她既然不惧天道打压下山,想必也是奉命行事,若与我凤凰族动手便是同伴相残,这在同一片天道下是万万使不得的。所以族长这话谈的了!”
凤白修与皇太后的传音刚落,凰琼的声音就再次响起:“阁下若不愿说,不若到我族小住片刻。也许几日之后我便不想知道答案并借道与你,如何?比之僵持于此可是要好上许多?”
太空赤金色的龙瞳开始竖起,里面有道道金光划过,气氛突然变得压抑起来,仿佛连呼吸都是多余的,几位长老紧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