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仪心中略有犹豫,可抬眼便见顾小舞讥笑地挑起嘴角。
“陛下”,甘仪上前行礼道:“可是只有花辞树一人可选,若是他另存私心,陛下尽可将其捉拿治罪,眼下已是千钧一发之际,不该再举棋不定,错过良机,后果不堪设想。这等弹劾之人,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干扰圣听,还望陛下明鉴!”
顾小舞亦是从旁劝道:“宰相大人所言不差,值此万分危急之际,尚且有人闲言碎语,不过是眼见花参将功勋卓著,心怀嫉妒,故而有此小人之言,以公事之名藏怀私之心,却也一无是处,陛下莫要轻信此等人言。”
甘仪恶狠狠地瞪了顾小舞一眼,终是气急败坏地回了相府。
崔树迎上前来问他此事如何,甘仪不由得愤愤道:“顾小舞这厮无风起浪,本相一时不防,为她先发制人!”
“大人何意?难道明日……”
“弹劾依旧!”甘仪断然道:“此时不除,何来这天赐良机!他司福罗逸景又不是花辞树,本就是戴罪之身!”
崔树反而心有不安。
翌日,顾小舞收到宫内侍从传信,便适时前往皇宫见驾。
果不其然,圣人桌案上的奏章比起往日要多出不少,万幸在于圣人神色淡然,似有所思。
“何事禀告?”
“臣……”
顾小舞甫一开口,便为侍从急报打断。
“报!——宫门外有一女子,自称是胡莽远来的公主,求见圣驾!”
“你说什么!”天子亦是大惊失色地站起身来,“如何来得这样快?!”
“这……”侍从无以应答。
天子转而问起近在眼前的顾小舞:“为之奈何?”
“陛下稍安勿躁”,顾小舞从容行礼言道,“臣敢问是几人前来?”
“只有一人。”
“只她一人?你们不曾向她索要金册宝印?为何空手而来?”
“下官问及此事,可她说路上为人劫掠,此等信物早已遗失,但是只要令她面见天子,她自有办法证明身份。”
顾小舞转头,胸有成竹地对天子笑道:“想来是逸景当初将她擒获关押,早已想到如此长远。陛下,这皇宫殿宇岂是闲杂人等来去自如之地?既无凭证,也想面圣,难保不是心怀不轨之人,何况两国交好,公主出行,如何没有仪仗相随,侍卫护送?臣以为,理当仔细调查此人身份,不可贸然点头。”
天子闻言,亦是眉开眼笑:“侍郎所言有理,便以此回复,将那公主安置在馆驿歇下,调禁军守护,待此事查明真伪,再作定夺。”
侍从应是退下。
“近日实在为此事焦头烂额”,天子长叹一声,扶桌坐下,抬手一指面前奏章:“满朝文武亦是唾沫横飞。”
“实则臣亦是为此事而来”,顾小舞神情一转,像是老去十几个年岁一般,有气无力地说道:“臣明白近日多人借此弹劾于臣,故而臣特来请辞归乡,求陛下恩准。”
天子听闻此事,犹如晴天霹雳。
“侍郎这是为何?朝中本就是小风大浪,朕尚且不应答,你又何必理会?”
“臣谢陛下厚爱”,顾小舞一副感激涕零地行礼,“可近日为此事焦头烂额者不在少数,尤其是宰相甘仪大人,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奈何小人暗箭,防不胜防,臣已无时无力再做辩驳,恳请陛下念臣一片忠心,准臣还乡!”
天子沉默,略一思忖,才缓缓道:“甘仪说的不错,这些人落井下石,却又于事无补,不思补救,只见利欲,反而辛苦了你们……如此,朕即刻下令,让余下百官不可生事,你们只管全力解决此事,莫要心有顾虑。”
顾小舞不由得喜上眉梢:“臣谢陛下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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