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月若无其事地起身问香儿何事。
香儿却是一脸严肃:“殿外李将军来禀,说宫门外有一人求见,此人自称是召王。”
“召王?”东华与朝月异口同声。
香儿继续说道:“不错,香儿也觉得奇怪还与李将军再三确认,但李将军为人谨慎不可能听错。”
“宣李光弼。”朝月无暇再等。
李光弼入了殿内拜过朝月与东华便说起来大明宫望仙门外有一少年自称是召王,要求面见当今圣上。
“来者几人?”东华问。
“仅二人。”
东华一惊:“自称是召王?还仅有两人?可从未听说过什么人是召王。”东华边说边转向朝月。
朝月细细思量了一番也摇了摇头:“确实从未有过召王,而且还是个少年。”说罢双眼看着东华,似在询问应如何是好。
东华思忖片刻向李光弼说道:“既然只有两人就让他们都进来,看看是何方神圣竟敢自称为王。”
李光弼领命离去。
东华瞬时觉得这才过了两天的好日子竟然这么快就到了头。不过来的只是一个少年应该也掀不起多大风浪来。
朝月在殿内踱着步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对着东华说道:“我大唐的昭王只有开国高祖皇帝之女平阳公主一人,当年因随高祖皇帝一同起兵军功赫赫而被破例封为昭王,这昭王乃是太宗皇帝同母嫡亲的皇姐,因此太宗皇帝对她也是颇为敬重。”
东华点头:“我也有所耳闻,当年她率领娘子军威震关中。”
朝月颔首继续说道:“不错,她率领七万娘子军前后攻下武功、始平等关中要地,当年若不是她牵制隋军为高祖皇帝西进关中夺取长安扫清障碍,恐怕也不会有我大唐,太行山下当年她驻守的关隘便被称作娘子关。”
东华点头,这娘子关便是万里长城的第九关,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思量片刻东华问道:“那她可有后人?”
朝月摇了摇头叹道:“并无后人,其子令武在高宗皇帝初期被卷入高阳公主谋逆一案,已被赐死。”
东华不禁唏嘘不已,这昭王平阳公主的一生有如烟花一般,短暂却极为绚烂,颇具传奇色彩。
东华将思绪拉了回来:“如此看来,那今日这召王应该与当年的昭王没什么联系。”
朝月若有所思地缓缓点头:“嗯,应该是无甚瓜葛,你我便当是追思先祖吧。”
追思先祖?东华只觉愧不敢当,当年叱咤风云、吞并万里山河之人向来只能遥不可及地仰望,自己又怎么敢称之为自己的先祖。但转念一想这些斗转乾坤之人又的的确确都是朝月的先祖,东华只能自惭地点点头。
两人说了这半天,香儿来禀说李光弼已将人带到,此刻正在殿外等候。
朝月并未坐回龙椅之上,只与东华一起站在殿中等着看看这个自称是召王的少年。
只见香儿身后并排走入两人,一人锦衣玉带,身材略显魁梧,浓眉大眼也算是相貌堂堂。这人身边的少年看似只有十二三岁,也是身着锦衣头戴玉冠,皮肤白皙却带着一脸的清冷孤傲。两人看起来果然不像是寻常百姓。
东华好奇地打量着这少年,明明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但装扮与神色却好像要故意显得老成一些。就在东华还在细细研究着眼前的少年之时,少年身旁那人却径自跨前两步说道:“朝月,别来无恙。”
朝月?东华大惊,此人竟然认识朝月?
谁知此人仿佛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赶忙跪地叩拜,一边拜下去口中一边说道:“啊!微臣郑祈许不敢直呼陛下名讳,一时忘情唐突,还望陛下恕罪。”说完头已叩在地上。
忘情?东华此时已经不止是惊,这人不但认识朝月,竟然还好像关系匪浅?
朝月几步上前:“竟然真的是祈许表兄?”
自称是郑祈许之人跪在地上抬起头来眼中全是惊喜:“正是!”
朝月也是一脸惊喜地上前两步:“祈许表兄快快平身。”说罢已经上前去扶起那人。
郑祈许这时转向身旁少年说道:“还不快快参拜当今圣上。”
那少年却并未跪地叩拜,反而望着东华问道:“你便是圣君东华?”
东华只顾望着那郑祈许已是怒从中来,面对少年这突然不着边际的一问微微一愣:“什么圣君?” 东华早已心不在此,一旁的香儿却已听到两人竟一前一后皆被直呼名讳,可谓是极为不敬,刚想开口斥责那少年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当今圣上之君不就是圣君?一路走来中原民间可是人人都这么叫。听闻圣君乃是我朝状元出身,后又身兼兵马统帅,今日一见果然既不似书生那般羸弱,又不似武将那般粗犷。”这少年好像对东华的第一印象还算满意。
东华本是翩翩儒雅,可此时的一脸怒色早已将儒雅之气盖过三分,当然更是不带半分文弱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