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东华好言劝慰,朝月便坐回去继续批阅奏疏,“我理会她作甚,反正晚宴我也只管坐着,你去管这荒唐无礼的郡主。”说罢便已拿起一折奏疏。
东华听闻点头:“嗯。”,还是少说为妙,反正从北门绕回南门还要点时辰,先将这书上的紧要之处看了再说。
过了半个多时辰,将士进殿禀报,回纥使臣已行至南门望仙门,此刻正由望仙门进入。
东华看了看朝月,朝月只放下了手中奏疏,但并没有理会的意思,东华便对将士说道:“带至麟德殿,鸿胪寺典客署已在等候。”
将士领命离去,东华便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卷。
过了不少时候,东华合上了手中的书卷,算了算时辰,起身对朝月说道:“那我先去麟德殿看看?晚宴时分再来与你一同过去?”
朝月点头,东华正要离去,朝月说道:“百草应该也在麟德殿了。”
东华这才想起朝月早早就安排了百草一起,也好。
正转身要走朝月又补充说道:“慢着,让香儿与你一同前去,免得这郡主无礼你又不好意思说,惹得旁人笑话。”说罢便唤来了香儿。
东华眉梢一挑,不是有百草了?不过百草在这郡主面前只怕也是有力无处使。
香儿领命,与东华一同向着麟德殿行去。
第94章 第 94 章
骨力娜纱郡主已在麟德殿内,与随行人员一一见过了鸿胪寺少卿以及典客署的一众官员,因都通晓汉语因此也无需语译官转译,两方人员既然交流无碍便直接寒暄问候,娜纱郡主看似无趣,双眼不是向四周扫扫便是向殿门处频频望去,突然间,殿门处传来高声通传:圣君驾到。鸿胪寺的官员们听闻忙引着回纥使节走向殿门恭迎圣驾。娜纱郡主行至殿门处,只见一队羽林将士两人一行进入殿门,而后分立两侧,众人身披甲胄,行事动作齐整如一,耸然伫立有如颗颗松柏,随后又进入数名侍女,一个个婀娜娉婷,袅袅而入后也是分立于两侧。众人立定片刻后,一人自中央缓缓飘然而入,那人身着雪白锦衣华服,可那华服还金光熠熠带着冉冉而起的升龙正吞云吐雾,那人头上戴着一顶灼灼生辉的镶玉金冠,金与玉浑然天成、巧夺天工,沿着那耀眼的金冠望下去,那是一张如玉般清秀细致的面庞,一脸肃然却透着温文尔雅,双眼炯然看不出是喜是怒,这样的衣着这样的人只怕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人正是那大唐的三军统帅、帝王之君——圣君东华。娜纱郡主就这样看着飘逸绝尘的东华越走越近,随后卓然而立,此刻眼前的东华虽不似在沙场之上那般气吞山河,但却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威然之势,看上去就是一个别样的君王。
娜纱郡主就这样望着,一直望着。忽然身旁的众人齐齐跪地,口中呼着叩见圣君,万岁万岁,随后俯首叩头。
东华身后紧随的是香儿与百草,香儿立在东华身后右侧,见众人皆跪地拜见圣君,这回纥郡主却就愣在那里,便对着娜纱郡主开口说道:“来者可是回纥使臣?见了大唐圣君还不跪地叩拜?”
东华不拘礼节,平日只要朝月不在身侧,见人叩拜都会挥手说声无需多礼,如若有人坚持叩拜便也随他们去。但此刻不比寻常,是外史前来大唐朝贺,自己代表的又是朝月这大唐女帝,自然是要居高临下地接受众人跪拜,因此香儿这一句,东华并未作声。
娜纱郡主好似如梦初醒,看了看仍跪地俯首将头扣在地的众人,又看了看眼前君王一般的东华,赶忙矮下身去跪地叩拜,口中也一边大声说着:“回纥来使骨力娜纱拜见圣君,愿圣君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华这才微微抬臂一挥:“众位平身。” 随后望向立在眼前的娜纱郡主,这娜纱郡主身着绛紫色衣裳,绣着的花纹处又都缝着彩色珠玉,额上带着一个纹饰精美的银质环额,四周垂下数个细小的发辫,那环额闪闪发亮,周围又垂着珠串流苏和几个粉色绒球,十分抢眼。因此,这娜纱郡主乍一望去是珠光宝气却又毫无冗重之感,可谓是异族风情满满。
娜纱郡主似有些许紧张,站起身后只低着头。东华见她未再张口,便开口朗声说道:“郡主作为回纥使节来我大唐朝贺,一路奔波劳苦,还请郡主落座品茗,歇息片刻。”东华说罢朝着不远处的席位扬起手臂。
娜纱郡主点头行至席位旁,待东华行至中央上首落座后才与众人一齐坐下,此刻,一宾一主已是泾渭分明。娜纱郡主坐定后低头喝了两口茶似已平定了心神,随后仰起头来望向东华。东华正低头品茗,娜纱郡主却望着东华一脸疑惑,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片刻后忍不住开口说道:“元帅大人怎么看起来与在军营里的像是同一个人,却又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这一问不着边际,众人皆是摸不着头脑,香儿立在东华身侧却先开了口:“圣君虽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但还请郡主遵照我大唐之礼,尊称圣君。”
娜纱郡主听闻撇了撇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东华并未留心这称谓问题,只是在想着这骨力娜纱不是问题的问题,沙场军营与皇城大明宫孑然不同,自然是不可相提并论,再者,自回到长安城后前前后后那一桩桩惊天剧变,一切早已今非昔比。东华心下慨叹,面上则是微然一笑:“正所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众官员听闻皆颔首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