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东华打算向回纥借兵灭安史之乱,娜莎郡主双眼即刻黯淡下来,沉默片刻后又抬起头说道:“这安史之乱我也知道,但是大唐兵多将多,为什么又要向回纥借兵?”
行军部署以及忧患之处东华只与朝月一人讲过,便是百草也不得详情,眼下更不可能让一个外来使节知晓,东华面色略显凝重说道:“这安史之乱已经祸乱我大唐长达六七年之久,若要将其完全铲除,我不得不向回纥借兵,如今郡主既为来使,还望郡主相助。”
东华这一句说的至真至诚,娜莎郡主双眼望着东华,许久才缓缓说道:“你对回纥有恩,父汗临走的时候也曾说过,我们整个回纥部族都亏欠你。”说罢垂下了双眼。
提到这位一代汗王,东华心下怅然,低声问道:“你父汗,可是走的安详?”
娜莎郡主点了点头:“父汗年纪大了,走的平静,但我父汗是我们草原的大英雄,就算是走了也是化作了草原上的一只雄鹰,一直高高飞在我们草原的上空,一直看着我们整个部族。”这一句说时眼中毫无凄婉之情,依旧是洒脱豪迈。
东华颔首赞许:“好,如此就好,你父汗是真正的英雄。”
娜莎郡主望着东华幽远的目光又继续说道:“元帅大人你对我们回纥将士有恩,对回纥部族有恩,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娜莎一定毫不犹豫伸手相助,可是……”娜莎郡主欲言又止,望向东华转回的目光又深切问道:“可是……你还记得我吗?”
东华眼中一丝不解:“我又如何会不记得郡主?”
娜莎郡主迎向了东华的双眼:“那你还记得我对你的情意吗?”
东华被这样直截了当的一问,被这一双热切闪亮的双眸一望,低下了头去,良久,东华又抬起头缓缓开口:“我早就告诉过郡主,我已经娶了大唐的公主为妻,如今我已是大唐女帝之君,郡主又何必苦苦执着?”东华说罢微微转过身去。
娜莎郡主却走到东华身前:“可你跟那大唐的冷面公主根本就不相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拥立自己的女人为这大唐皇帝,但她还是那么冷冰冰的,可能她治理这大唐很好,但她和你根本就不相配。”
东华又是惊诧又是无奈:“郡主须尊称陛下,况且我与何人相配,郡主你又如何得知?”
娜莎郡主却是一脸不屑:“这谁还看不出来,你不信去问问你这小师弟。”说罢望向百草。
百草瞬时目瞪口呆:“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娜莎郡主走向百草,将百草拉到东华面前问道:“小军医,我问你你师兄是不是潇洒?”
百草不知道这郡主要做什么,只能望了望东华不明所以地点头:“是。”潇洒得简直过了头。
娜莎郡主又开口说道:“那那个冰面公主……不是,是女帝陛下,是不是看起来冷冰冰的?”
百草又缓缓点头。
不待百草开口,娜莎郡主又接着说道:“你看你这小师弟也是这么以为啊。”
百草瞪大双眼忍不住开口:“我可没说!郡主你不能断章取义,潇洒与冰冷又怎么不相配了?”这,这分明就是无理取闹!
娜莎郡主却理直气壮:“我汉文虽然没有你们好,但也是一点不差,潇洒热情和冷冷冰冰是不是反义?”
百草一愣,这听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怎么也不对啊。
娜莎郡主又继续说道:“我再问你,你师兄连敌军将士性命都不忍心伤害,却在这皇城里一次又一次亲手杀人,被人说成是凶神恶煞,你说这是你师兄?”
百草木然,这好似的确有些矛盾。
东华却已经听不下去将面色一沉:“前因后果郡主并不清楚,不可妄断。”
郡主却依旧昂首:“不管什么前因后果,事实是不是就是这样?”
东华无奈,沉默片刻又缓缓开口:“其他人怎么说随他们说,与我无关,我也从来不去在意。”
娜莎郡主却不肯罢休:“那你何苦偏偏把你自己困在这皇城的金丝鸟笼里?你明明属于外面无边无际的天地!”
东华苦笑摇头:“东华属于何处,不牢郡主挂心,我只要知晓自己心属何处便已足够。”
娜莎郡主听了这一句却跳起脚来:“你说你属于这金丝鸟笼?那好,咱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东华不可名状:“什么交易?”
娜莎郡主顿了片刻说道:“你不是要借兵?我就跟你一起在这鸟笼里待上三年,三年后你再说!”
东华大惊:“你在大明宫三年?荒唐!这不可能!”
娜莎郡主却仍未退让:“那你是同意我说的了?”
东华气结:“我与陛下情深意长,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草原多得是好儿女,你又何苦这样执着?”
娜莎郡主听了这一句忽然没了声音,只垂下双眼低下头去,沉默片刻又抬起头自言自语般说道:“你说你还记得,那你还记得你当初说的话吗?当初你因为这大唐公主日日愁眉苦脸日日叹气,但是你说你只管内心坚守着,如若有一日有幸可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但若未能如愿,这当中的坚守也让自己的一颗心有了归依,这一切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归依。”
“你……”东华望着这样一位深情的郡主一脸错愕万分,没想到自己当初的一席话她竟真的听了进去,而且陷了进去,东华摇头叹道:“这话我是说过,可郡主这情真的是用错了地方。”
娜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