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亨利只是无意中发现原来克洛维和他小时候的样子有些相像,也总算知道自己第一眼见到他时那股莫名的亲切感是由何而来,“好了,朕该走了,帝国会议你不必参加,它大概是开不成了。”
克洛维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亨利身后,一路将他送到宫门口,在他步上马车前拉着他的衣摆悄声说:“亨利哥哥您要小心,不要再受伤了。要是,要是一切顺利,您能邀请我去皇宫做客吗?”
亨利见他可怜兮兮地拉着自己,心都软了:“当然,朕会的。”
“那,亨利哥哥再见。”
“再见。”
亨利再一次踏上归途。
当路途即将过半的时候天边突然降下了小雪,点点纯白的雪花落在众人肩头、发梢,不多时却又因为体温化了个干净,再不见踪影。
“陛下,我们大概无法按时回到罗马了。”这雪来得不巧,假若它一直不停,只消半日便能将道路完全盖住,车马的进程也会因此慢下来。
亨利推开车窗察看了一会儿天色:“给朕腾出一匹马来。”说罢便从衣箱里拿出裘衣,下了马车。
“陛下,”科林看着亨利披上裘衣翻身上马,多少猜到他的打算,于是不由出言劝说,“这里距离罗马还有将近两日的路程,天气恶劣又多山路,怕是也快不了多少。”
“事态紧急,顾不得那么多了。”亨利一夹马腹,转眼便奔行出百米。
科林皱眉让大部队保持原有的速度行进,又点了十来人便迅速追了过去。
……
越接近罗马风雪就越大,亨利冒着大雪日夜兼程却始终晚了一步,当他赶回罗马的时候已是傍晚,而帝国会议早在正午前便结束了。
亨利来到拉特兰宫,打算和希尔德布兰当面对质。
“您来了。”先前在萨克森城堡外被亨利撇下的神官尼诺站在宫门口,似乎正是在等他。
“带朕去见他。”亨利眯起眼,发现他不再称自己为“陛下”,心下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向身后的科林比了个手势,让他们回宫搜集消息,接着便孤身一人跟随尼诺往里走去。
尼诺将亨利带到希尔德布兰的寝殿门口,躬身朝他比了个“请”的姿势。
亨利走进殿内却不见有人:“他人呢?!”
“教皇大人在帝国会议结束后便离开了罗马。”
亨利对他避重就轻的说法感到不满,但他知道这可能是希尔德布兰的要求,于是只好换了个问题:“他在临走前说什么了。”
“大人让您在这休息一天。”
言下之意就是一天之后自己才会得知他的行踪,不过,他大可自己去查:“朕要回宫。”
尼诺也不阻拦,只站在原处淡淡地说:“皇宫目前暂时由教会接管,您怕是回不去。”
亨利倏地转身看向他,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锐利眼神中带着一丝戾气,尼诺不敢直视,低下头恭敬地等候他的选择。
由教会接管,而不是腓特烈。
意识到这点的亨利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敛起情绪:“既然如此,朕就在这住一晚又有何妨,不过朕向来不用人服侍,你出去吧。”
“是。”尼诺一直跟在希尔德布兰身边自然也清楚他这个习惯,闻言当即退下了。
亨利在殿中环视片刻,见布置仍是自己熟悉的样子,却不愿多想,解下裘衣随手往桌上一丢,转身去了浴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