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斯娜拉说:“好。”
贝狄威尔最近轻松了不少,因为莫德雷德恋爱了。那个可爱的姑娘让他没了那么多工夫去纠结各种有的没的,也让他不再整个人笼罩着一种抑郁的气息,贝狄威尔觉得这事很好。至少这意味着他可以少跟莫德雷德谈一些人生,这点就足够让他感谢那个姑娘了。虽然他也知道,那个名叫苏斯娜拉的少女只是宫里的一介侍女,地位远远配不上圆桌骑士,莫德雷德还得多费心才能让这段爱情修成正果。不过无论如何,他衷心祝福他们。
不过他显然过于乐观地估计了形势,很快他就失望地发现自己并没能逃脱跟莫德雷德谈人生的命运,只不过内容从国家大事变成了情感问题。恋爱中的男女可能都或多或少需要个参谋——这么想着他就姑且忍了,接着听对方没完没了的絮叨。这天莫德雷德很郁卒地告诉他,苏斯娜拉问他愿不愿意娶自己。
“你怎么回答的?”他问,同时心想,当然得说愿意吧。
然而莫德雷德一脸懊丧地说:“我告诉她……我还没想好。”而且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告诉她的,他觉得更郁卒了。
“……然后呢?”
“她当然不高兴了,她可能觉得我不够爱她,”莫德雷德垂头丧气、而又无辜地说,“但是我真的很爱她啊!我只是……只是从来没想过,毕竟我认识她还不到一年,我觉得现在还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没想到……”他狠狠地扯了扯那头灿烂的金发发泄自己的郁闷。
贝狄威尔觉得连安慰他的话都词穷了,想了半天只能拙劣地转移话题:“——我看你还是先准备明天的比武大会吧。苏斯娜拉小姐还没见过你上比武场吧?也许你表现的好一点儿,能让她回心转意也说不定。”
迎着莫德雷德失魂落魄的目光,贝狄威尔心想,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啊。
不过他的劝说显然没起什么实质所用,莫德雷德也许是因为心里不安宁的缘故,比武大会上表现平平。不过另一个人,王子阿托利斯,却出人意料地表现得不错。
这还要从一个巧合说起。阿托利斯以圆桌骑士的身份从第一轮比赛开始参加,一路过关斩将闯进了决赛,在决赛前一天晚上才被通知因为对手临时退出,他要比试的对象变成了诺曼骑士团的一位骑士。他起先还疑惑了一下这人是谁,后来才弄清楚,这就是他从记事以来,就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前”首席骑士。
“他就是兰斯洛特?”王子念出这个名字时口气夹着自己所不自知的慎重,“他会和我认真比试吗?”
这问题让前来告知他消息的骑士团长一愣:“为什么不?”
“我不知道,”王子面无表情地说,“从我听到的那些描述来看,我觉得他不一定会。”
凯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描述,不过他想了想兰斯洛特的性格,觉得他彬彬有礼地直接认输或者故意输给王子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于是他试探着问:“您需要我去提前跟他打个招呼吗?”告诉他认真对待、不要放水。
阿托利斯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需要。没有意义。”
“如果他愿意平等地跟我比赛当然好,我也会尽全力;如果他顾及我的身份或者什么其他东西而不愿意的话,强求也没有必要。”他这样说。
第二天赛场上,双方在开赛前互通姓名,出乎阿托利斯意料地,金发的骑士看着他的盾徽露出了微笑。“王子殿下?太好了,终于有了个了解您的机会。从您出生到现在,我们还一次也没见过面呢。”
听到这话阿托利斯算是放下了心,他戴上头盔合上面罩,握紧了手中的长矛。
兰斯洛特的确如他所愿,认认真真地和他比试了一场。因为他也的确如他自己所说,多少还是想了解阿托利斯的。毕竟是亚瑟的儿子,说一点也不关心是假的,虽然这其中的感情很复杂也很微妙。所以他这一场比得很认真,几乎到了一个个动作分析对方的地步——
阿托利斯对他的战马控制得很稳当,马不会多跑也不会轻易受惊,可见他是个沉着并且细心的战士;他在正面避开自己的剑又迅速地在侧面反击,通过灵活地变换位置让敌人捉摸不透,这种战法大概是受了他父亲的指导;他在僵持的时候能使出不亚于亚瑟的力量,大概他平时的训练没有轻忽……各种各样的念头在兰斯洛特脑海里回转。他不禁赞许地想,阿托利斯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只不过因为没上过战场的缘故,花拳绣腿的痕迹还很重,比起他父亲,这一点要差得多……
等等,为什么要拿阿托利斯和亚瑟作对比?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想法的不妥。阿托利斯就是阿托利斯,他不是亚瑟的影子,也不是亚瑟的复制。他和亚瑟当然是不同的。
然而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在他刚认识亚瑟时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