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洛特遂把来龙去脉和他说了一遍,听完后亚瑟沉默了一会儿,闷声开口:“我和墨伽娜的关系才没好到那份儿上呢,就算强盗打劫到她房里我也不会管的。倒是她,真是了解我啊,连模仿都能以假乱真……”说着他有些烦躁地耙了耙头发。
“已经确定是墨伽娜夫人做的了?”兰斯洛特把话题从他们姐弟的糟糕关系上带开。现在他和亚瑟靠着农舍的墙根坐下,情形和受封仪式后的晚宴上如出一辙。
亚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她是魔法师,梅林级的。”
“……真是真人不露相。”兰斯洛特只能这么说,“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亚瑟坦诚地耸了耸肩,“先找到她再说吧。”
看见兰斯洛特狐疑的神情,他又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堆烂事儿跟他说了一遍,外加部分必要背景知识。两人全面地交换完情报,兰斯洛特才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听她的口气是要直接和你争王位呢,”他的神情凝重下来,“我们一会儿就启程回去,少在荒郊野外耽误时间。”说着站了起来。
“不,”亚瑟拉住他,“来的路上我想出了一个新计划。”
“嗯哼?”
“就算现在回去,我们掌握不了她的情况,也依然处于被动,还会陷入茫然的境地。倒不如先让事情按照她的意图发展,等到她具体的目的浮出‖水面以后,再有针对性地反击。”亚瑟跃跃欲试地望着他,扬起的嘴角溢出一丝狡黠。
兰斯洛特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陛下,其实大‖法师的存在主要是为了管束住你这颗野孩子的心吧。”
亚瑟从地上弹起,掸了掸身上的泥,金色的眼睛弯弯的:“说对了,看来没白找你打那么多架,总算有点了解我了。”
“我谢谢您我不想‘了解’更多了。”
“别啊!你不想当首席骑士么!”
“……”
于是,关乎一件贯穿整个苏格兰战争期间的大事,就这样被草率地决定了下来。要是梅林在,估计又会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吧。
爱丁堡没有卡默洛特那么多人,加上此时已经步入深秋,天气萧索得厉害,显得比卡默洛特冷清得多。墨伽娜悄无声息地走上王宫的一处露台,那里有个人影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儿,似乎看着外面的风景出神而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接近。她唇边逸出一个无声的冷笑,在离那人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开口道:“让您久等了,幻术师阁下。”
那人闻声回头,冰绿色的眼睛里盛满了疑惑:“我们认识吗?”
“不仅认识,我还险些在您的幻术阵里陷入死循环,直到现在也依然在术阵里。”墨伽娜一摊手,无所谓地说。
“你在污蔑我,”对方显得有些愠怒,身体离开了露台的栏杆,“苏格兰王宫里从来不允许黑魔法师那种污秽的存在!”说话间,他的身前突然窜起一束金色的火苗,将他的整个身体烧穿,片刻就不见了人影。
墨伽娜不耐烦地熄灭了火焰,有些嫌恶地转过脸:“威仕蓝陛下,请停止每时每刻地展现您的恶趣味。”
爱克菲洛-威仕蓝此时正好好地站在她的左边,手指玩弄着自己银色的发梢,摆出一副纯洁善良的笑容说:“没人陪我,好不容易来了个人,必须要人尽其用啊。”
“说起来,”他歪了歪头,“您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我来和您做个交易。”
“嗯。”
见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墨伽娜补充道:“关于一个您一直很在意的人的。”
“啧,谁啊?”爱克菲洛好奇地问。
“兰斯洛特。”墨伽娜说完,满意地看着爱克菲洛的表情僵硬。
“该死,”苏格兰王颇有些头疼地闭上了眼睛,“您成功提起我的兴趣了。”
墨伽娜见到爱克菲洛的第二天,兰斯洛特和罗兰抵达了北方的克罗斯军团。军团的统帅是图拉斯将军,他自从乌瑟即位起便开始镇守边疆,他的防区向来是英格兰的铜墙铁壁。兰斯洛特到这里的身份变成了老将军的助手,然而当他见到图拉斯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他看起来颇有些狼狈。
“我的军队刚经历了一场夜战,部队守在山谷的谷口,苏格兰士兵试图把我们挤进山谷里消灭,于是夜里来突然袭‖击。幸亏早有准备,不然你们可能见不到我了。”老将军发挥了一把黑色幽默,疲惫地说。
“什么样的山谷?”兰斯洛特很快进入了状态。
图拉斯指着地图说:“在这里,没有名字,是一个喇叭形。我的部队在大开口这一边。”
兰斯洛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阵,然后说:“您为什么不试一试把军队放置在山谷中间呢?”
“中间?”图拉斯看着地图,皱起眉毛,“如果敌军攻进来,退路会越来越窄,最终无路可退。”
“是啊,但是您的部队也将排列更紧密,可以牢牢守住谷中间以逸待劳地消灭敌人。”
“敌军会从两边上到高处,自上而下攻击我们。”图拉斯依然有顾虑。
“您的军队现在都够用,撤到狭窄地带会更富裕,留下足够死守谷底的士兵,派遣余下的人到两侧山上防备就可以了。”兰斯洛特依然胸有成竹。
图拉斯盯着地图又斟酌了一会儿,点头道:“我看可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