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的时光,便是漫长的。夏悠然和沈曼青置气的谁都不肯理谁。夏悠然会完全掩饰这种气氛,她永远都是闷骚的样子,没到极其败坏,宁死也不肯指出来。沈曼青自知理亏,却又不肯低头,两个人就僵持着。好像是种乐趣一般。
森森问我,“她们俩是不是过一段时间太平日子就心里痒痒?不吵架不行?”
我摸了摸她的头,笑了笑“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这种状态貌似一直持续到演唱会开始前几天,夏悠然正在练舞蹈的时候,沈曼青闯了进来。舞蹈工作室的小妖精们一下子笑起来,然后迅速四散奔逃,似乎是闻到了硝烟的味道。
“你就一直不打算理我?!”沈曼青眯着眼睛看夏悠然。
夏悠然抹了一把汗,把头顶的帽子扔到一边,没有说话。
“你够了!”沈曼青有些急躁。
白色的衬衫湿漉漉的贴在她后背上,夏悠然瞥了沈曼青一眼,一把拽上了她的手,冲出了大门,没有给沈曼青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车子开得飞快,夏悠然沉默着,沈曼青看着她没有说话的意愿,便也将头看向窗外。但是,她想告诉夏悠然,就因为吵架的事情,她根本没有心安心排练,她想她了,太过想念了。可到了嘴边,“我想你”就变成了“你为什么不理我”,“你够了”。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却没发现,反光镜上的夏悠然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是啊,一句“我想你”说出口怎么就这么难?
夏悠然拽上沈曼青蹿进自己的屋子,拿出一个箱子,沈曼青从来没有见过的箱子。用钥匙打开。一大堆东西便映入沈曼青的眼帘。大到羽绒服,小到糖纸,都附上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日期和事件,字迹是夏悠然的。沈曼青机械的拿起来翻看着。
2005年x月x日,送给我的糖,很好吃。心情一样。
2006年x月x日,一起买的衣服,很傻,她喜欢。
2007年x月x日,一起去玩的机票。旅行短暂,充实。
2007年x月x日,送她的生日礼物。吵架,未收。难过。
2008年x月x日,地震人心惶惶。安慰我的话。我知道她也害怕。
2010年x月x日,排行榜联唱邀请函。期待。 ……
沈曼青恍然想起,那次xx歌曲排行榜。她嘴角不由的轻微翘起。
那句话究竟谁说的如此经典“五年一牵手,十年到白头。”
我似乎清楚的记得是十二月二十五号晚上,夏悠然刚接受完了京城某家杂志的专访,她脸上带了些疲倦。满满当当的行程,再加上工作室初步建立百废待兴,她的日子最近过的有些疲惫不堪。她正疲倦的钻进车厢,我的手机响了,是华南。
他的笑听起来异常诡异。“小莫,那个我们的表演节目定下来……” “什么节目?”我当时还在想,怎么排行榜的基层人员都不在了?怎么让一个主持人来干这事儿?下一秒,手机差点从我手里滑出来。 “我们想让小夏和曼青来一个合唱。最后压轴。”华南好像带着些许歉意,又说不清楚。 “我问问悠然。”我的话音刚落,夏悠然的声音便在我耳边响起来“同意。”我耸了耸肩。向华南转述了夏悠然的答案,他很高兴的样子,却听不出意外之感,和我约定了彩排时间,便挂了电话。电话挂掉的瞬间,我好像听到华南和万颖打趣的话“夏悠然同意了,你要给我100唉”
失笑,我下意识的想抬头看看夏悠然,却发现她早已蜷缩着躲进车里。
无奈耸肩,关上车门。目送她消失在夜幕里。摸摸手机,拨通,约见老人——森森。于是凌晨四点,底下接头常用的咖啡馆,我们终于碰面。
淡蓝色围巾裹在她身上,脸色有些苍白。咖啡的香气揉碎在空气里,蹿进鼻腔,暖而温和。她抿了一口咖啡,淡淡的奶泡留在嘴唇上方。 “华南和你们说了?”我的手不住的抚着杯子把儿。 她抬头看我,眼神有些茫然“刚和你说么?曼青同意了。”然后低下头去,没等我回话,猛地抬起头来,“夏悠然不会没同意吧?”表情夸张的,不住让我靠到椅背儿上。 我开始不住的笑,皱着眉头看我。“夏悠然怎么可能不同意,本来就是绷着,这好不容易有了台阶,怎么能不下呢。”
说完,我俩默契的开始沉默。
不知道你们与我是不是一样,习惯把爱情里痛苦的过程简略到极致,一笔带过最好。把所有悲伤的桥段简略到好像一睁眼就过去了,就不再难过了。可只有夏悠然和沈曼青才明白,这一道又一道的坎,究竟让他们走了多久的路,受了多少的辛苦。
我抬了手,拿了纸巾轻轻抹去她嘴上的奶泡,没有向上次一样的尴尬,她轻微的抵触,然后安然的接受,脸上浮起一点点红色。淡淡的。我笑开来,她嗔怪般的白了我一眼。气氛沉静下来,安静而温馨。
对完了行程,寥寥收场,她要奔忙晚上曼青的拼盘演唱会。推门出去,京城的气温已然低的让关节我有些僵硬,风顺着领口挂进去,我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