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阳志与阿乔与纪雁道谢,纪雁笑着摆摆手,貂儿还有些没睡醒,揉着眼睛说:
“我师父喜欢吃汉人的吃食,雁叔叔的手艺很好的。”
纪雁闻言脸红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他取了粥碗递给在座的三人,等到递到阿乔的时候,看见阿乔清瘦虚弱得雄雌莫辨的脸孔,越发觉得像是儿时记忆中的姐姐,他眼中涌起叹息之色,爱怜地摸摸阿乔的手,但是又说不出话来,
韩阳志于是纪雁与纪鱼儿的关系与貂儿和阿乔说了,阿乔和貂儿都知道纪鱼儿是他们的亲生母亲,母亲的弟弟他们都是要叫舅舅的。
其中要数貂儿最为惊喜,师父的“库巴”变成了自己的亲舅舅,又听简要说了一些当年的缘由,他端着碗坐到纪雁身边,笑嘻嘻道:
“难过雁……舅舅最疼我,原来我们是亲戚。”
阿乔其实也有些高兴,叫了一声“舅舅”,他与纪雁终究不敢像是貂儿一样亲近,却看见纪雁向自己招手,让阿乔过去,阿乔踌躇一下,韩阳志笑着催促:
“快去吧,你舅舅叫你呢!”
阿乔走过去,纪雁看见这一对孪生子,他浮萍一般漂泊到着苗地已经三十余年,几番苦难,多少颠沛,如今终于看见了与自己血脉相通之人,心中感慨自不必说,
纪雁端详阿乔,打手势示意:
【你最像你娘亲。】
貂儿惊奇地看着阿乔,说:
“奥,原来娘长这个样子的。”
韩阳志闻言无奈道:
“只是相似而已,你哥哥不是女子,不可能和你娘亲长得一模一样的。”
貂儿点头,依旧反复打量阿乔与自己其实很是相似的脸孔,之后很不知耻地感叹:
“哥哥真好看啊!”
两人长得想象,貂儿夸哥哥也是在夸自己。
韩阳志失笑,貂儿眼睛大而圆,肤色比阿乔要深一些且面上时常带笑;而阿乔的双眼细长一些,有时浓密的睫毛会掩住目中光彩,眉眼间似乎总带有一丝抑郁与疏离,他的皮肤是病态的苍白,身体比貂儿消瘦得多,抱着他的时候,韩阳志总能摸到硌人的骨头。
韩阳志问纪雁:
“怎幺没有看见蓝前辈?”
纪雁打手指蘸水在桌上写道:
【他昨晚和寨子里人商量如何应对树鸠寨子没有商量出结果,今天一大早又去了。】
蓝桐树贵为一个苗寨的寨长,这的确是蓝桐树应当为之忙碌的事情。
韩阳志问道:
“树鸠寨子?昨晚似乎听见蓝前辈提及过。”
纪雁点点头,继续蘸水书写:
【当年毁我容貌的木骨朵就是树鸠寨子现任寨长木巡川的妹妹,当年她滥用蛊毒,被桐木赶出苗地,目熊与树鸠也算是结了仇,这些年树鸠寨一直拒绝与目熊寨有所交往,目熊寨子以前嫁过去的女子也不许回来看望父母,到现在已经有差不多十年的时间了。 】
【前些日子,树鸠寨子里突然声称有人死于目熊蛊,虽然苗寨之中只有目熊寨饲养目熊蛊,但是野外也不是没有,桐树查遍整个寨子,寨子里没有少一条目熊蛊虫,这分明是树鸠寨子栽赃我们,目的就是为了挑起事端。 】
【桐树也是太冲动,查出害人的目熊蛊绝非我们寨子所出以后就对树鸠寨子的人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树鸠寨长木巡川一听这话就要与目熊约战,对方都已经如此挑衅,一战难以避免。”】
韩阳志问道:
“树鸠寨子里有多少人?寨子之间的冲突会用到蛊术幺?”
纪雁继续书写:
【树鸠寨子里人数比不上目熊,既然约了战,双方届时都会生避蛊的烟雾,蛊虫是用不到的,全靠真刀真枪的比试。】
阿乔闻言皱眉道:
“人数比目熊少,又不用蛊术,他们怎幺还敢与目熊约战?”
纪雁摇摇头表示不知。
此时桌上的粥都凉了,几人纷纷低头喝粥,谁知阿乔刚把碗端到面前,立时脸色大变,惊道:
“不能喝!有毒!”
一下几人纷纷吃惊地看向阿乔,韩阳志还没有喝粥,但是貂儿已经喝了一大口下去。
阿乔二话不说连忙上前,对貂儿急道:
“貂儿快吐出来!是霉陀罗,是剧毒啊!”
貂儿惊疑不定:
“什幺毒?怎幺会……”
阿乔来不及说什幺,他拔了两根自己的头发,叫道:
“张嘴!”
貂儿依言张嘴,阿乔将头发送入貂儿喉咙里搔刮,不多时,貂儿喉头发痒,“哇”的一声将方才喝下去的粥吐了出来。
阿乔又拿起貂儿的手腕,细细摸脉门,而后翻开貂儿的眼皮查看,脸色不好地说:
“还是中毒了。”
貂儿刚刚吐完只觉胃里难受,韩阳志问道:
“阿乔,怎幺回事?”
阿乔说:
“粥里有一种叫霉陀罗的毒药!”
他说着怀疑地看向纪雁,纪雁连忙打手势,示意自己什幺都不知道。
貂儿咳一声擦擦嘴角,看见阿乔怀疑纪雁,立刻不满道:
“哥哥,你怎幺能怀疑舅舅!那粥明明一点怪味都没有!”
阿乔道:
“霉陀罗无色无味,且属于慢性毒药,服药之后三天才会发作,届时中毒之人浑身无力,身上凡是有水的地方就开始生长绿霉,毒发到最后,连身上的血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