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半日,离玉堂严肃道:“只是没有什么实际证据,他就算不擅用剑,也可以推脱是多年来惰于剑术,或者入了他派,颇为棘手。”
江熙来道:“他虽古怪,却也没有什么不良企图的样子,我观察了好几日,也不知他到底什么目的。”
离玉堂道:“既如此,先让人将他看管起来,再行质问,不能放任他自由行动,出了什么差错就为时已晚了。”
江熙来便道:“如此也好。”
离玉堂还是神色沉重,“当日之事,我有我的顾虑,我虽不信他杀人,但他自己承认,上官小仙又那般咄咄逼人,我并不曾想会发展到这样。”
江熙来道:“离盟主,您是盟主,当然有些事情不能随心所欲,那事情说到底只怪我……”
离玉堂叹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自责了,如今也不算很晚,只是上官小仙恐怕要对他不利,你又是他的——总之你也小心。”
他望着城门外,吩咐道:“卢少秦一行人在凤凰集外的民宅里落脚,那里已有万里杀弟子把守,你带人去引他回来,就说我有事跟他谈,把人弄回来便可。我们收到密报,近日青龙会就会有动作,你万事小心。”
江熙来心中酸楚未散,看着满城银装也毫无兴致,领口绒毛甚密,却无丝毫暖意,沉重地脚步在雪地上蔓延开去。湖边一丝绿意也无,路过财神阁时勾起与尤离的遥远回忆,情不自禁地徘徊不前,想起尤离为他运功疗伤的情景,眼角被风一过便红了起来。
合欢尚带着杀手在外逐一清理那些闲散门徒,萧四无去了一趟流沙门,看着陈行方为首的人马下跪请求:“求四公子收留!”
萧四无慢声道:“你们不配入潜堂,但也可以为我会尽忠。”
眼里的精光一闪,挥手道:“灌点药,即刻上路,送去给先生制药人罢。”
屠越龙来报称余下的铁剑门人皆在红衣林外,万里杀守卫严密,请求支援。
尤离看后几乎想笑,将来报往桌上一扔,淡淡道:“那么我去罢。”
白云轩正要添茶,闻言道:“今天你倒很积极。”
尤离道:“料理四盟那边的人我当然要积极,否则怎么证明忠心?”
马蹄踏雪,一路银白接连成片,林中静谧无比,隐约有杀意的金属光泽闪烁。
房门紧闭,院外有万里杀弟子站岗,江熙来道:“里面的人如何了?”
一守卫道:“没有什么意外,只是方才林子里好像有人,有一队人马去查探了,尚未回来。”
江熙来方要开口,另一人已道:“江师兄,上官小仙的事情我们听说了……”
江熙来微微一愣,又有人道:“咱们也觉得那五毒师兄可惜了,可是他投靠了青龙会,他日再见仍旧是死敌,江师兄,你可想清楚。”
江熙来垂首道:“这个……容后再议罢,我找他们有事,你们也时刻小心。”
房门后安静无比,江熙来方把手按在门上,突然警觉,向后退了一步便看到房门一开,一把锋利的长钩已到了他颈侧,房中数人皆被制住,堵住了口,反绑着扔在墙边,数个黑衣人刀尖相对。长钩的主人带着一张狰狞的面具,犹能看出他的笑容。
他指下一动,随后一把拽着江熙来进去,利落地合上了门。
尤离行到百里荡附近便抬手让人马停下,静静地看着积雪泛光,萧瑟的丛林中仿佛深不可测,尤离策马静静站了片刻,笑着道:“我等了半天了,还不出来?”
数十个人影接连跃出,有长刀直扫马蹄,尤离已先一步凌空而下,落地后短小突进闪至右侧,隐了身形冲手边一人影刺一刀,当场索命。
十几个血衣子都是真的暗杀高手,自然不是血衣楼门卫那样的战斗力。尤离也多日未曾动刀,动作却更快而凌厉,两道长钩在他胸前一晃,他已移至那人身后,看到那武器,心中就明白了大半。
那人招招无能,被尤离蜃气一撩,惊得退了两步,突而笑道:“良楼主真是好功夫。”
尤离眯着眼睛瞧他,“你是屠越龙的人?”
他坦然点头,尤离便道:“他以为,这几个人就能让我埋骨于此?”
那人道:“自然不会这样小瞧你——良楼主,我有东西给你,咱们让后面的人停手如何?”
尤离听着耳边的铿锵,方要摇头,却见那人从一旁拎了一物走近,当即冷了神色,厉声喝道:“都停手——”
身后的人本打得激烈,血衣子听到他命令只能停手而待。
那人佯装惊讶,“哟,楼主这么听话?”
尤离盯着他手中长剑,阴狠道:“你们把他怎么了?”
那人忙微笑道:“江少侠正和屠堂主促膝长谈,楼主要一起去看看么?”
尤离道:“你知不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
那人笑道:“楼主知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下场?”
尤离气得手中发抖,“那就请阁下带路。”
那人又道:“屠堂主说了,楼主是很危险的人物,为保在下一路平安——”他递过一深色瓷瓶,“楼主把它喝了罢。”
尤离接过一看,冷笑道:“你们这么怕我,我不喝这软筋散,你都不敢近身?”
那人道:“小心一点总没错。”
尤离道:“我这十几个弟兄……”
那人一击掌,又是二十多个人从林间而出,笑着道:“黄泉共为友。”
尤离怒道:“你敢?!”
那人道:“这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