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
尤离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他,好像有些歉疚,缓缓地坐了起来,在他征询的眼神中搂他在怀里,倦倦地道:“好……欢儿,我再不跟你吵架了,你救过我的命,我忘了怎么跟你吵架的,我有没有说什么很过分的话?”
合欢的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你怎么知道——”
尤离道:“这你不用管——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早点告诉我,我们就从来不会吵架了……”
合欢道:“我当你不在意这个,我说了也没有用……”
尤离不解,“怎么会不在意?救命恩人,对不对?怎么会没用——”
合欢喜极而泣,然而又略紧张地问他一句:“阿良,谁救过你的命?”
尤离道:“你你你,合欢——不,沙华,反正是你,我觉得合欢更好听……四公子也算救过我……不过他比你好打整多了,至少不会在我面前自尽。”
合欢当即吻在他唇角,“我再也不干那些事了。”
尤离拍拍他脑后,“行了,让我再睡会儿……”
合欢缓缓躺在他身边,脑袋贴着他温暖的胸口,“我陪你躺一会儿好不好?阿良,我很久没有抱过你了……”
尤离将被子罩上他肩膀,昏昏欲睡道:“好……别乱动……”
合欢听到他心脏的跳动,一下一下,好像敲击在他心头,有指甲在掌心狠狠用力的刺痛传来,方知这一切真实无比。
这样的温暖诱惑太大,江熙来独享了那么久,当尤离终于舍得把它们分给别人一点,每个人就都因此而被蛊惑,都选择了隐瞒和沦陷。
而这个一无所知的人,失去了他以为的,生命中最大的光明而不自知,那个被江熙来的血育成的蛊,在他心脉里与同伴重逢,带来了巨大的安心,让他再也不去探究那些他本该探究的困惑,朝着深渊坠落了。
萧四无不能抵抗他醒后的轻快和动人的模样,用一缕燃动的火焰烧毁了他的字字锥心。合欢更是因这从天而降的喜悦而几乎得意忘形,就连玉蝴蝶,那些她自己也未察觉的女儿家的小心思,和记忆中尤离初来九华时的痛苦模样,也让她情不自禁地,一头雾水地接受了这个骇人的意外而不提醒。
合欢亲吻着他的眼角,他深知——这样的人,没道理就归那个江熙来一个人拥有。哪怕他不能永远囚禁这个外冷内热的尤物,也绝不给他!
天也相助,心想事成——
他拥着怀里消瘦的人,无声地安慰自己——他很快又能把身体养的好好的,再也不会因那个人一身是伤。
万里杀的人陆续撤走,江熙来面不改色地谎称要去孔雀山庄探访一遭,独自留了下来。在夜色渐起之时,换上夜行衣,长剑在手,在丛林掩映中接近了那个萧瑟的血衣楼。
他见尤离一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当面问清楚。
我相信你情势所迫,口是心非。可是那几句话太让人恐惧,非要问个明白不可。
血衣楼的布局图早被尤离给了他们,玉蝴蝶死讯传开之后,尤离,合欢,展梦魂接连离开,屠越龙也死了,守卫比起之前已松了许多。
今夜尤离归来,又逢影堂堂主加身,楼中在喜事的氛围下热闹很多。
洛宇蹑手蹑脚地进了屋,悄声唤道:“丁香姐姐!”
玉蝴蝶一把拉他到桌前,“你这鬼鬼祟祟的样子是做什么?”
洛宇委屈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进过姑娘家的闺房呢……”
玉蝴蝶笑道:“你这孩子!东西带来了吗?”
洛宇道:“带来了!”
几个小药包就放在了桌上。
洛宇道:“丁香姐姐,堂主挺喜欢你的,所以我也喜欢你——你瞧他一回来就第一个去看你,一定挺喜欢你的。另外几个人他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
玉蝴蝶道:“好小子,算你嘴甜。你过来没人看到罢?”
洛宇道:“没有!堂主他们跟四龙首吃饭呢,好几个弟兄们也去喝酒了,没人看到我。”
丁香道:“好了,你可以走了,小心点,避人耳目啊。”
洛宇嘿嘿一笑,“是!不过,丁香姐姐,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的?”
玉蝴蝶斜斜飞他一眼,“小孩子别管这么多!”
洛宇乖巧一应,摸着脑袋退下了。
玉蝴蝶算着日子,手指微微发抖——想对尤离下药可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必须好好筹谋一番。
尤离终于可以喝酒,虽然他并不是很喜欢喝酒,但是萧四无恭贺他登堂,弄来了珍藏多年的醉梨白,离与梨谐音,就突然很得他好感,味道也不烈,有怡人的香气和绵远的甜意,让人赞不绝口。
萧四无见他尽兴,心中也很满意。
有风声从窗户掠过,惊起他眉头微蹙。合欢正殷勤地给尤离添酒,萧四无放下了筷子起身欲走。
尤离微醺地叫住他,“四公子去哪儿?”
萧四无道:“去去就回,你们先喝。”
他关门后身形一起,掠过房头,白衣残影,带起杀伐卷身。
片刻后他便回到了屋里,没有一丝不正常的神色,继续和尤离把酒言欢。
当合欢要扶着尤离回房时,后者微微一怔,含糊道:“今晚去丁香那里……”
合欢刚要作色,萧四无却很满意的样子,“来人,送他过去——合欢留下。”
合欢看着尤离被扶走,幽怨不已,“四公子,又有何事?”
萧四无又喝了一杯,方道:“他不能回他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