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远吼道:「是你…是你亲手杀了我娘!是你杀了她!!」
宁昊天惊骇地抬头:「致远,你听我说,那只是一个意外,我是无心的……」
宁致远全身颤抖,睁圆的双目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香家大小姐背弃了你,所以你就杀了她,杀了她孩子,害了安师叔…你害怕事情败露,接着又杀了我娘;你为了让我忘掉这一切,就对我用忘忧香…」
宁致远不可置信,怨恨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爹…想不到你这么狠毒!」
宁昊天面露痛苦:「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杀雪吟,也没有杀你娘……」
宁致远大吼一声打断宁昊天的言语:「闭嘴!闭嘴!」
宁致远抱着头痛苦的喊叫,眼泪霎时流了满面:「我再也不要听你说,你骗了我!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宁昊天:「致远…爹可以解释…」
宁致远边晃着头边退后:「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我恨你!我一辈子恨你!」
宁致远失控地冲了出去,转眼已经不见了身影。
宁昊天:「致远——!!」
宁昊天颓然走向白玉床,看着花丛中的雪吟。
宁昊天悲叹地:「为什么会这样?雪吟,你告诉我,为什么?刚才我又闻到你的味道了,那种天地间独一无二的香味,你的香味能回来,为什么你却不能复生?」
宁昊天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一凛。
宁昊天:「难道那香味儿是乐颜身上发出的?乐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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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宁致远痛苦地狂奔着,眼泪不停夺眶而出。
宁致远跑到了河边,对着一棵垂柳又踢又打,撕心裂肺的吼叫,最后再也忍受不住翻涌的恶心感,弯着腰把胃酸都吐了出来。起身后退了几步,重心不稳,跌坐到了地上,摀着脸哭了一阵,又忍不住恶心地吐了出来。
一方帕子递到了宁致远眼前。宁致远接过帕子抹了抹脸。
乐颜担忧地看着宁致远,原本养尊处优下细致白嫩的手被粗糙的树**磨得皮开肉绽,腥红的血液污浊了手背,让人看了都生疼,但这恐怕不及宁致远心中苦痛万一。
宁致远猛地将乐颜拉进了怀里,仍在流泪。
宁致远:「是他,是他杀了我娘!我爹杀了我的亲娘!还杀了逸尘的娘!他一直在骗我!」
乐颜安慰地搂紧了宁致远。
宁致远:「逸尘说得对,他就是魔王,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魔王!是他害得我跟逸尘从小就没有娘,我恨他,我恨他!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乐颜紧紧搂着宁致远,泪水也不住地往外淌。
宁致远将头埋进乐颜肩窝,低声抽泣着:「逸尘…他不会原谅我…不会原谅我…逸尘他不会回来了…」
乐颜咬着下唇,收紧了双手:「不会的…不会的…」
宁致远揪在乐颜背后的手颤抖的厉害:「逸尘不会要我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乐颜控制不住溃堤的泪水,抽着气:「不会的…安大哥不会的…」
宁致远:「乐颜,我永远失去他了!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啊!」
之前虽然相信师父的说法,但如今被宁致远证实,突然让乐颜没有了底,有时候爱或许也不能让两人越过藩篱阻碍而后没有芥蒂地在一起,她不知道这样的状况下,安大哥是否还会回得来?
面对如此脆弱的宁致远,乐颜怕了,他们像两只初生之犊,本来不畏虎,然而现实的残酷却将他们的自信打落一地,只能互相靠着对方,安慰彼此:「致远,别难过,你还有我,还有我啊!我会永远陪着你……」
乐颜不明白是什么让他们变成如今这样?
曾经的美好,怎么就彷佛梦境般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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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尘和乐颜站在一株桃树下。
安逸尘一脸震惊:「什么?你是说那白玉床上鲜花丛中躺着的女人,就是我娘?」
乐颜点点头:「看来,宁昊天也许真的不是魔王,密室中没藏着什么失踪的少女,只是保存着你娘的遗体。
安逸尘的声音充满愤怒,眼神暴戾:「他疯了,他一定是疯了!我这就去找宁昊天,我要杀了他,我要把我娘的遗体抢出来,让她入土为安!」
乐颜赶忙拦住了安逸尘,着急道:「安大哥,你冷静点儿!人之初,性本善,宁昊天也不是生来的坏人,当年之事,盘根错节,他固然犯下大错,可他终归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我能感受得到他这些年来心中的痛苦。」
安逸尘看着乐颜,脸上的狠戾仍收不住:「他的痛苦都是他罪有应得!可我爹和我这些年的痛苦,又有谁知道?人死不能复生,这世上有许多错事一旦铸成,都没有办法再更改,他必须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安逸尘身上的肃杀之气,乐颜从没见过,此刻的安逸尘陌生得令人害怕。
乐颜眼眶一红,斗大的泪珠又滑落:「安大哥,我求你,如此冤冤相报何时了,就算为了你跟致远,求你暂且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爹。致远会想办法劝说他爹主动去找你爹,交出你娘的遗体,向你爹负荆请罪…」
「致远…」安逸尘冷静了下来,半响为难地说道:「可是我爹就像当年的宁昊天一样,已经走火入魔了,只怕他未必肯原谅宁昊天…」
乐颜抽抽鼻子:「我知道,复仇的念头,是支撑着师父活过这么多年的最大的动力。要说服他肯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