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当无力的反抗只能带来疲惫和绝望的时候,顺从强迫者的意志就是那个唯一的选择。
没有了选择的自由,无法抽离出来进行判断,才是这段关系先天的缺陷,那是两个独立而理性的成年人所无法接受,也不应接受的,因为那是对自由意志的蚕食,是对选择权的剥夺,更是对一个人精神上的奴化和人格上的践踏。”
林清的语气变得越发的激烈,表情却中正平和得看不出端倪,那些貌似不带主观色彩的话又仿似锤子般一下下重重击在了听者的心上,逼得人无法反击,甚至无法仔细琢磨那些充满偏向性的话语。
是这样吗,心神有些失守的刑磊因著这似是而非的诡辩如此自问著。我是因为无法反抗最终被扭曲了意志而不自知麽?如果自己承认了秦越,承认了自己的心就这样沦陷,感情就这样被挟持,那是不是就意味著自己不仅是身体,甚至整个人生都被对方操控著再也无法逃离?是自己为了降低挫折感和绝望感而对自己做出的心理暗示麽?
不是真的接受,不是真的心动,不是真的陷落?刑磊不知道,他只有过小贾一个人,从未读过什麽恋爱心理学或言情,甚至都不太了解其他圈内人的想法,自己是被奴化了吗?不仅是被牵著鼻子走,甚至身心都被缚住了不自知麽?这种质疑让他感到了恐慌。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麽还会困惑甚至屈服?是因为自己太寂寞了,生活中只有他麽,或者是夜夜的缠 绵致使生出彼此依偎就可以取暖的错觉?无从比较,无法甄别,进而无力反抗,身心沈沦,是这样的麽?
刑磊的头脑一片混乱,脑海里仅有的那些帝王将相通史,地理风俗志,现代主义思潮等乱七八糟的知识根本无助他解决这些感情上的困惑,只能打上一个死结。
不理会刑磊躁 动的神色,林清决定把握机会再下一城,於是又道:“我有告诉过邢老师,我喜欢男孩子麽?”刑磊抬起头的表情有些诧异,似是不解他为什麽突然坦白,又为什麽把话题岔开到这里。
“我非常清楚自己是喜欢同 性的,因为在这个大多数人都选择异性的时候我还是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也明白自己的路会变成如何,而我没有欺骗自己的心,也没有在大多数人的话语强势前屈服,所以我不会後悔,我确信那是我真的想要的。”
叹了一口气,林清有些漠然又有些肯定地开口:“被强迫面对这样的局面,心中也对这种感情本身能否产生充满怀疑,那即是说明被害者根本无法确信那是自己真正的选择吧,爱情如何在这种不确定的基础上产生?”
林清的一边说一边以坦诚的表情直视刑磊的眼睛,而刑磊却不自觉的避开了那种似有深意的目光。确实,在秦越提出之前,自己似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考虑,而在他提出之後,自己似乎也没有别样的选择──因著那该死的债务,他本就离不开。
他开始有些相信林清的判断了,这种决断力与年龄无关,而是个性使然。
“啊,竟不自觉说出口了麽,自己喜欢男孩子的事,刑老师会介意麽,介意我是个同 性 恋?”林清的表情根本没有忧虑的意思,倒是故意猛眨著的眼睛有几分俏皮,刻意的嬉皮笑脸却舒缓了原本沈重的话题在周遭不自觉营造的张力。
心下稍微放松了些,微微一笑道:“怎麽会?我自己,嗯,也是的。”刑磊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介意,顺便也袒露了自己的性 向──他本就没想过隐瞒,只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不想大肆宣扬而已。
“这样啊”成功把话题引导到想要的方向的林清转了下眼珠子,嘴角牵出戏谑的弧度,“那麽,我也可以成为老师的对象麽?我很喜欢刑老师呢。”这就对了,打男人一个措手不及──在他来不及深思前面的话的时候就趁著他心神松散而步步紧逼,林清对自己的布局可是志在必得。
怔了一下,自以为已经老皮老脸的刑磊却不自觉地垂下眼,大概是从未被人开过这样的玩笑吧,他自忖。
“我是说真的哦”边说著林清还边牵起了刑磊的手逼对方正视自己,“我很喜欢刑老师,如果你现在没有喜欢的人的话,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交往试试麽?给我,也给自己一个尝试的机会。”
林清眼中再无戏谑,而是以清澈且认真的目光直视刑磊,紧抿嘴角的表情显出了几分严肃,在那张俊美的皮相上更是充满了魄力和诱 惑,刑磊有些散乱的目光却注意到他额角的汗水,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
心中有些触动,青年的表情已经认真的无法以玩笑带过。但是场景的超现实性还是让不知所措的刑磊保持了沈默,只是一径沈思。
对眼前的青年,其实说不上喜欢,只是绝不讨厌。心下苦笑,自己又喜欢过什麽人了?他很明白,自己并不如想象中喜欢小贾,当初在那个酒吧,刑磊也只是对自己说,踏出第一步吧,也许就可以找到个携手一生的人──他当时也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尝试的机会,虽然,最後失败了,而且摔得很痛。
眼角慢慢染上了苦涩,其实就算先不论这麽短时间内能否再次动心,这样的自己,这样的状况下,还有什麽资格给别人什麽机会呢?并不想去怀疑眼前人的动机或者目的,也不认为青年有说谎的必要,只是单纯地会怕,怕被欺侮,怕被嫌弃,怕被玩 弄,更怕把这个前途大好的青年搅入自己已然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