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让我更加恐惧,因为我完全无法预测在目前这平静的一切下面到底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为了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真诚一点,我还挤出了一点点笑容挂在僵硬的脸上,而阳朔的脸一直近在咫尺,所以我需要拼尽全力才让嘴角的肌肉没有害怕得抖动:“我没有在怕你。”
耳边,阳朔冷哼了一声,很轻很轻,但我听见了,于是不着痕迹地把身子往车窗这边挪了挪。
“左岩你知道自己有时候真的很让人讨厌吗?”阳朔撤了动作重重坐了回去靠在椅背上,他的声音蓦地沉了下来,十分可怕,如果此时我抬头去看他的眼睛铁定会被冻成冰块儿。
阳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没有拒绝的余地,而且就算是傻子也能听明白他这话绝不是反话,尽管说这话的人比我更惹人厌烦千倍万倍。
“让你受累了。”我以为这个答案已经足够诚恳了,没想到还是惹了阳老大不高兴。
“停车!”阳朔像吃了炸弹一样怒吼着叫手下把车停下,为了表示他的愤怒还抬起脚狠狠踹在前排座椅背后,如果这一脚是踹在我身上估计我已经断了三根肋骨。
前排开车的小弟被突然发怒的阳朔吓得一个哆嗦,手抖着把车靠边停了下来,不敢问为什么也不敢回头看。
我以为阳朔叫停车是要把我扔下去让我自生自灭,我也早在他发火的那一瞬间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但当阳朔重重推开车门自己钻出去之后却不是绕过来把我也拽出去扔路边暴打一顿而是自己一个人快步朝路边的小树林走去,我愣愣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
2014—10—07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其实阳朔并没有离开多长时间,大约一刻钟之后他就回来了,带着满身刺鼻的烟味,像是刚在烟灰缸里泡过澡的老烟鬼一样。
关于一刻钟之前那精彩万分的一幕我仍旧一头雾水,搞不懂阳朔突然之间就暴走了是怎么回事,也不想自己再有什么地方惹到了他,于是在他重新坐进来之后就开始默默往车窗边挪直到身体贴在上面,整个过程做得尤其小心翼翼没敢发出任何一点点声响。
阳朔没下令开车,前排小弟也不敢轻举妄动,依旧正襟危坐保持着手掌方向盘随时候命的专业动作,不过我估计他的手应该都快麻木到做截肢手术都不用打麻药了。这次出行的整个车队也都跟着一起耗着,却没有一个人敢走过来问问阳朔要这样干等到什么时候。
我一直都没想明白阳朔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社团的所有人都对他心服口服并且对他又敬又畏的,他身上有太多我看不懂的东西,记得他曾说过自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男人,但我觉得他应该更像是从迷雾深处里走出来的男人,全身上下都被让人捉摸不透的谜团簇拥着,讽刺的是我曾经还自恋地认为全世界只有我能看透他理解他。
氛围就这么不尴不尬着,阳朔背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一声不吭,我也不敢主动和他有任何交流,这一刻,仿佛空气都被车厢里让人窒息的低气压凝结成了一整块布满裂痕的大理石,稍不注意就会碎成无数块哗啦哗啦掉下来活埋了我。
好在上帝也不是一个只会一味袖手旁观不办正事的主,不管怎样复杂的情况双方僵持到一定时候总会戏剧性地出现一个神奇的转机破除眼前重重迷障。而这次的转机就是我实在忍受不了密闭车厢里浓烈难闻的烟味打出来的一个响彻云霄的“啊嘁”,于是一出严肃的文艺片瞬间被扭曲成一出搞笑的喜剧片。
伴随着这一声喷嚏,我的心也成螺旋状往下掉,为什么没有呈直线下降而是螺旋状是因为阳朔本就冷冰冰的一张脸因为我这声喷嚏迅速紧皱成了一个橘子,但他又没有直接发作,只是眉宇间满满都透露着不悦和不爽,这感觉就像我头上顶着一颗威力十足的定时炸弹,但是我又不知道这颗炸弹什么时候会被引爆,于是更加折磨。
我立马尴尬地用双手严严实实捂着鼻子阻止下一个喷嚏再次不打招呼就冒出来,一边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再去瞄阳朔哪怕一眼,很多时候我总是习惯用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来试图自我安慰。
出乎我预料的是,很快就有一双温热的掌伸过来包住了我的手,还微微用力想要把我的手从脸上扒拉下来,对于早就杯弓蛇影的我来说,被这么一碰,下意识就是浑身剧烈一颤,这种反应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我想阳朔此时一定在心里狠狠地嘲笑我。
“你就这么怕我吗?”阳朔好听的声音就在耳边,刺激得我脑子一蒙,完全无法想象他前一秒还满脸嫌恶,后一秒怎么就能这么温柔地对我说话,他还收起了我和他之间的小桌板把整个人都挪了过来和我挤在一起,让我逃无可逃。
然而我能做什么?只能摇头。
阳朔重重叹了一口气,继续摧毁着我的心理防线,他用一种杀伤力绝对足够击垮我的低姿态说:“刚才是我不好,不该随便发你脾气,今天本来是想让你出来好好放松一下的。”
“……”我已经惊讶得无言以对。
“拿下来吧,一定要憋到耳鼓膜破掉你才肯放过自己吗?”阳朔强制性地把我的手从脸上扯了下来,他用了极大的力气,几乎快要捏碎我的指骨。
“你别这样。”我伸手去推他,真的不要再把我拖入深渊了,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