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的典型,才会积郁成疾,落得个早亡的下场。只是跟表妹圆圆的腿疾一样,这种属于“大人问题”的事件,父母是永远不会亲口告诉他实情的。
上辈子错过了这些,这辈子怎么可能再次错过。想要解决这件事,他如今已经有太多办法和手腕,但是陈远鸣却没有贸然行事的打算,他必须先亲眼见见这位大姨夫,从他口中了解一下事情的详情,才好作出决断。
天刚刚擦黑,张刚就载着陈远鸣一家到了铜加工厂这边的家属院。由于是部队转业归来,厂里还给刘卫国一家分了间一室一厅的小套房,供两口子居住。儿子、女儿都在外面读书,家里过得倒也不算局促。
“娟子来了啊,快进屋。”打开门,见到了妹妹、妹夫,王婷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两天为自家男人的事操碎了心,她脸上已经好久没有笑模样了。“你姐夫还在上班,等会应该就下班了……”
看着面带笑容的大姐,王娟却是一阵心疼。才几天不见,她头上的白发明显又增加不少,在甘肃苦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家乡,姐夫还进了铜加工厂,本来以为苦日子算是到头了,谁知道又出了这么个事儿,让人怎么能放心的下。只是这次是上面那些头头脑脑们要使绊子,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又能怎样呢?
没察觉自家妹子心底的纠葛,王婷跟两人打过招呼后,抬眼就看到了站在他们身后的年轻人,眼底不由闪过一丝惊喜,“这是豆豆吗?这么多年不见,也长成大人了!”
“大姨好。”直到这时,陈远鸣才终于压下了心底复杂的情绪,轻轻唤了一声。
刚才走进门,第一眼看到大姨时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这位女性虽然皮肤略显粗糙,脸上皱纹也不少,还是能很轻松的看出她跟母亲年龄相仿。是啊,两人只差了2、3岁,可不就该年龄相仿吗?
但是在前世的记忆中,大姨却始终是一副垂老模样,似乎比一生困苦的母亲都要年长十余岁。中年丧夫,又要拉扯大小三个孩子,生活早就榨干了她身上的精力,即便后来儿女成年,生活无忧,也再换不回她的健康和青春。
带着这份难以形容的感慨,陈远鸣走进了客厅。由于是一室一厅,家里又没什么人,夫妻俩把小间收拾成了客厅。屋里也没沙发,就是摆了几张靠背椅和一张圆桌,又可以待客,又可以吃饭,倒是非常方便。
招呼几人坐下,王婷从厨房拿来了大壶沏的毛尖,给每人倒上,顺手扭开了屋里的落地扇。房间太小,又是顶层,客厅里人一多就憋闷的慌。比起王娟一激动就碎嘴的毛病,王婷明显不太会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让茶让烟,还不时的拍拍陈远鸣的手,感叹几句回来就好之类的话。
只是这次王娟夫妻心里装着事儿,聊天时多少有点心不在焉,还时不时偷眼看儿子的表情,陈远鸣表现倒是很正常,跟大姨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但是这种沉稳做派反而让夫妻俩更是摸不着头脑。几个人维持着不尴不尬的场面,一直到刘卫国回家才有了转机。
“我回来了。”
和往常一样,刘卫国打开了房门,刚想把手中拎着的馒头放在桌上,就看到了满屋子坐着的人。
“呀,大妹来了?”他只是微微一愣,就反应了过来,视线直接落在了陈远鸣身上,“这是……孩子回来了?”
“是啊。”王婷迎了上去,笑着接过了男人手里的馒头,“豆豆昨天刚到的家,今天就跟娟子一起过来了。”
“早知道我就买点肉回来了……”
刘卫国还没说完,陈远鸣就笑着站起了身,“姨夫,不用麻烦了。刚才我已经跟司机打过招呼,晚上在迎宾楼定了一桌。这么多年没见,咱们也该好好聚聚。”
司机?迎宾楼?这一句出口,满屋子大人都是一愣。这年头迎宾楼也算是市里数一数二的高档饭店了,怎么张口就定在那儿?陈建华夫妻还好,至少今天看了房子,又被打过防疫针了,还算能够接受。刘卫国夫妻也可没这个心理准备。
刘卫国眉头就是一皱,“都是自家人,何必去外面花那个冤枉钱。”
好歹也是老连长出身,刘卫国严肃起来的样子还是挺有点威慑力的,陈远鸣却只是微微一笑,“其实也是有些事想跟姨夫商量一下,还要顺便见个人,摆在那里最合适不过。”
跟陈建华不同,刘卫国这还是十几年后第一次重见陈远鸣,虽然知道他小小年纪就去出外打工的事情,但是对这个人还没什么主观印象。如今一上来就是先声夺人,眼神又如此的认真。沉吟了片刻,他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得到了首肯,陈远鸣笑着一摆手,“那咱们就先下楼吧,时间也不早了。”
王娟等人已经完全被陈远鸣搞糊涂了,迷迷瞪瞪的跟着他走下了楼梯,楼下这时已经停了两辆车,小宋把车库里那辆尼桑也开了出来。把满脸惊讶的大姨和一头雾水的父母送上了小轿车,陈远鸣指了指身边的大切诺基,“姨夫,咱们俩就坐这辆吧。”
这时刘卫国的表情已经完全不同了,他可不是陈建华那样只会闷头干活的普通工人,再怎么说也是部队上出来的,只是这两辆车,还有开车那俩司机,就让他对陈远鸣刮目相看。这年头有钱人不少,但是能让明显是部队出身的老兵当司机,可就不多见了。
并没有立刻上车,刘卫国反而转过了身,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