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只是一个在痛苦中挣扎的可悲之人,我之所以身在此处,正是为了让他脱离这样的生活。”
说罢,他竟蹲下身,点了邢无双穴道止血,又抹了伤药替他敷上,“你的伤口再不处理,会危及性命的。”
邢无双已被他的行为弄得一头雾水,却也没有阻止,“……你既然如此看重攸篁,又为何要放我离开?”
风离言头也不抬道:“因为我也与你一样,会为了一个人丧失理智,只为了一个人而活。”
他起身拂了拂下摆,面容再度淡如止水,“带着那个女人走吧,沿方才的通道出去,没有人会追捕你们。”
邢无双紧咬牙关,强撑着身体站起,“你就不怕我会回来向攸篁报仇?”
“只要你敢靠近他一步,我便不会让你继续活下去。”风离言仍是波澜不惊,目光在一扫邢无双断臂,“而且,如今你这般模样,还能做到什么?”
邢无双心头一拧,苦笑着摇首,不再多言。他来到罗汉床边,将外袍解了覆于紫铃身上,以仅存的右臂将紫铃抱起,吃力地扛在肩头,踉跄着向通道而去。
风离言目送他消失于甬道深处,才回身推门而出。门外,一道长长回廊跃入眼帘,两侧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扇房门,门边燃着一簇焰火,却没有一扇门开启。
他沿走廊而过,来到尽头一扇雕了奇异纹路的门前,扣了扣门扉,“岛主。”
须臾,攸篁懒洋洋的声音自内里传来,“离言,进来吧。”
风离言推了门进入,便见攸篁正仰卧躺椅中,衣衫不整,双目紧闭。他手中执了盏琉璃酒杯,却始终没有将酒饮下,“邢无双死了么?”
“没有。”风离言道。
“你放了他?”攸篁举着那色彩斑斓的琉璃杯望了望,不在意道。
“嗯。”风离言的回答仍然极为简洁。
闻言,攸篁却并未气恼,反倒哈哈大笑。他将琉璃杯往案上一放,起身信步向风离言走来,“很好,正因如此,我才会对你这么感兴趣。”
说着,他往风离言怀中一偎,手指自他眼眶拂过,不错过任何一寸,神色竟有了几分痴迷,“当初,我便是看中了这双眼,才会将你强行要来……为什么你的眼中,总是那么坚定无畏,不为任何事物所动摇?”
风离言低语道:“因为我心中有即便牺牲一切也不得不保护的东西。”
攸篁嘻嘻笑着,双臂搂住他的脖颈,“你是说你的弟弟?当年为了他能平安离开,你还真是吃了不少苦头。”
“嗯,但那已是过去,现在我想保护的人只有你。”风离言目中泛出一丝温情,语声也愈渐温和。
攸篁笑了笑,仰首在风离言颈边一吻,琥珀色眸中波光盈盈,以极轻柔的声音道:“离言,抱我。”
话音方落,他整个人便腾空而起,继而陷入被褥之中。风离言平静的面庞近在咫尺,眸中已染了一层情欲。攸篁不禁柔柔微笑,扬了双手捧住风离言面颊,“离言,这是只属于你的特权,可别让我感到无聊。”
他的声音极其温软,炽热吐息喷上风离言鼻翼,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风离言在他唇上一吻,低低道了声“遵命”,便“擦”一声撕开他的衣袍,露出白皙平坦的胸膛。
床帏轻摇,烛影抖动,轻纱幔帐之下,两具身躯相互交叠,彼此纠缠,直至蜡烛燃尽,火光熄灭,仍未停止。喘息与呻吟如潮水般盈了一室,缠绵不休。
浓雾迷空,天光破晓。海涛荡漾间,海镜等人所乘的大船正鼓胀风帆,迎风而行。
经过一天一夜,中了mí_yào的江湖人士们早已陆续苏醒。此时甲板上,一干人正吵吵嚷嚷围于船舷边,听过事情经过,纷纷大骂着攸篁,又探头试图透过浓雾看清周围景象。
良久,视野中仍是朦胧一片,云彤忍不住道:“这么浓的雾,什么都看不见,天知道我们已经到哪里了!”
上官怜心在一旁道:“云公子稍安勿躁,海上航线靠的并不仅是看,相信秋公子定能带我们到达朱莲岛的。”
听着上官怜心温婉似水的声音,云彤登时眉开眼笑,“对对,上官姑娘说得是,是我着急了,哈哈哈。”
他笑声未落,船便发出“轰”一声响,剧烈震荡片刻,又霍然停止。众人皆被摇得跌倒在地,正骂骂咧咧爬起,便见海镜、风相悦、墨茶青与秋初晴从船舱中奔出。
云彤揉着屁股站起,嚷嚷道:“喂,发生什么事了?”
秋初晴一顿足,怒道:“这你还不明白么!船撞上石头了!”
众人霎时骇得面如金纸,手足无措,在甲板上吼叫乱窜。秋初晴见眼前乱作一团,咬了咬牙高喊起来,“都给我安静些!船还没沉呢!”
说罢,他心急火燎来到前方,众人循着他视线,才透过浓雾隐约看见大船左前方有一块巨石。
秋初晴吃力向前张望半晌,又往下看了看,回首道:“这里已经是陆地了,都跟我下来!”
墨茶青不觉笑了笑,“看你平日动不动就哭,关键时刻还挺靠得住呢。”
秋初晴瞪他一眼,“废话!我好歹也是青凤门大弟子,怎能不给师父长些脸面!”
海镜与风相悦见众人随秋初晴下船,也来到地面。下了船后,众人才发现那船身嵌于两块嶙峋大石间,已现出数条裂缝,幸得已上浅滩,才未漏入海水。
秋初晴长长一叹,猛然坐地,颓然垂首,“看来得将这船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