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陷下去的眼睛里流露着一丝乞求,“你二舅妈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周拓沉默了几秒,拿餐巾纸擦了擦嘴巴,“我先去学校了,你们慢慢吃吧。”
他原本已经打算看在姥爷的面子上忍耐了,谁知才离开餐桌,背后就传来李欣文的嘀咕声,“父不详的野小子,在我们家神气什么啊。”
“欣文!”
“闭嘴,你瞎说什么!”
“欣文,不要捣乱!”
“姐,你就少说一句吧!”
姥爷、大舅、大舅妈、李峰文齐声骂道,李欣文却半丝悔改之意都没有,她原本就瞧不起身世不详的周拓,除了长的帅,根本一无是处,他还害得她被周烨然记恨恶整,在她朋友跟同学那里丢尽了脸,她早就窝了一肚子火了。
她故意扯着嗓子大声说:“我就是讨厌他!我才不要当一个野种的表姐!”
周拓终于忍无可忍,回身抓住桌布一角使劲一掀。
霎时,伴随着李欣文的尖叫和其他人的惊呼,桌上的锅碗瓢盆稀里哗啦或被打翻了,或者直接摔下,餐桌和地上一片狼藉。
周拓朝着面色各异的众人一一看过去,冷笑道:“我妈是我爸明媒正娶的妻子,她的婚姻除了没有得到父母的祝福,没有任何可以诟病的地方!我之所以一直没说我爸是谁,不是因为他见不得人,而是不想被你们这些势利眼奉承巴结!我告诉你们,以后谁敢再说我爸妈一句闲话,再骂我一句野种,不管是谁,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大舅、二舅表情尴尬,“小拓……”
“管好你们的老婆孩子,有个成语叫‘祸从口出’,小心得罪了人不知道怎么死!”周拓说完,便走。
“小拓……”姥爷虚软无力地叫了一声,生怕他一走就不回来了。
周拓脚步顿了一下,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心,“姥爷你好好休息,我去学校了。”
他一走,大舅妈、二舅妈便惊魂不定地问李老爷子,“爸,小拓的爸爸到底是什么人啊?”
老爷子吼道:“问来做什么?怎么,听说是大人物,上赶着想去奉承巴结?!都给我消停点!”
周拓到了学校,一下车就被人拦住了。
一个年纪约莫十□岁,头上顶着一头黄毛,右耳带着耳钉混混模样的男生嘴里叼着一根牙签站在他面前,对着他阴阴一笑,“同学,跟我走一趟吧。”
周拓没问去哪,脸上也没有任何惊慌或意外的表情,就这么跟着他走。
黄毛有些诧异,小子胆还挺大。
他带着周拓七转八拐,进了一个幽暗的小巷子,里面有五六个人在那抽烟,都是和他类似的小混混。看到他们过来,一个个都回过头来,上上下下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周拓。
另外还有三个人,是周烨然、王强和于东魁。
看到他们,周拓眉毛都没掀一下。
周烨然恶狠狠地盯着他,“看来你都料到了。”
周拓没说话,他确实料到了。以周烨然的性格,他肯定不会玩向老师或家长打小报告那种手段,因为这样的话,周拓马上会被开除,他人都走了,他还怎么亲自报仇?他最喜欢的报复方式是以牙还牙才对。
周烨然摸了摸还很疼的脸颊和嘴角,一口恶气堵在胸口,面目变得有些狰狞扭曲,“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打我!既然你做好了被报复的准备,那就接招吧!昨天我一时没注意才被你暗算了,今天这里这么多人,我看你还怎么耍帅!”
他挥了挥手,“给我往死里打!”
那几个小混混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听到他的命令,马上丢掉了手里的烟,分成两拨拦住他的两端去路,把他围在中间。
他们都比周拓大几岁,这种事情又干得多了,所以根本不把周拓一个小毛孩放在眼里,谁能想到,这个小毛孩,竟然是个散打高手。
对于两届市公安局散打冠军,多次以一敌多制服歹徒的刑警队大队长周拓来说,他们这些毫无章法的拳打脚踢,根本就是三脚猫功夫。即使现在力量弱了,凭着灵巧的招式和迅捷的反应,对付这么几个小混混,还是绰绰有余。
才几分钟的功夫,周拓便把这些人全打趴下了,且他攻击都是致命的人体关节,一个个倒下去一时半会都痛得起不来,只能躺在地上痛苦□,只剩下在车站拦他的那人还挺立着。
周烨然没想到周拓竟然深藏不露,这么能打,心里又震惊又着急,推搡着身边的王强和于东魁,“你们两个,也过去!”
周拓一个回旋踢精准地踢在最后那人的脸上,等他也倒下后,瞥一眼王强和于东魁,冷哼道:“你们确定?”
王强和于东魁哪里还敢再上前送死。
“没用的东西!废物!”周烨然愤怒地吼着,眼看周拓越走越近,他的脸上也出现了惊惧慌乱的表情,“你、你别过来——你想怎么样——”
周拓走过去,冷叱一声,狠狠踢了一下他的左腿后面的膝盖弯处,他马上单膝跪倒了在地上,他一脸悲愤,咬着牙想要站起来,周拓又是一脚,这回,他两条腿都跪下了,周拓踩在他小腿上,将他的两只手反剪在身后,彻底制住了他,令他不能动弹。
“周拓,你好样的,竟敢这么对我,你有本事就现在弄死我,不然我一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周烨然屈辱地嗷嗷大叫。
周拓嫌吵,掏了掏耳朵,对王强勾了勾手指,“把你的袜子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