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深夜,万梅山庄脚下。
有一人,穿一身黑衣,步伐轻盈,速度极快,转眼间便已出现在几丈之外,不发出一丝声响。
这人的身形像极了福伯,却是一张截然不同的脸。
他走到一处僻静的小屋内。
屋内有一人,他站在窗边,身穿红衣,脸覆黑雾。
推门而入的人跪倒在地,恭敬道:“教主。”
那红衣黑面的人,正是魔教教主玉罗刹。
玉罗刹轻声道:“那徐晚可是走了?”
“是,在属下今日下午将‘那短发之人疑似出没在西域’的消息告诉他后,徐晚便匆匆离去了。”
原来这人便是福伯,同时,也是玉罗刹心腹中排行第一的红一。
玉罗刹道:“红一,好好照顾阿雪,注意徐晚在西域的动静。”
“是。”
玉罗刹又道:“去西湖的人手已经安排好了?”
红衣道:“绿四及紫七已经去了。”
玉罗刹微微一笑:“很好。”
那徐晚出现在西方魔教的方式太过诡异,又偏偏在离开西域后便来到万梅山庄——哪怕那看起来只是阴差阳错——当然,最重要的是此人武功高强。
到了玉罗刹这个位置,总是要多想一些的。
最让玉罗刹眉头不展的是,凭他西方魔教的势力,自那徐晚出现两个月来,竟然完全搜不到此人的一丝消息!
于是想的也便更多了。
徐晚出现在西方魔教时,曾问,“若从此地前往中原西湖,大约需要多少时日”。
之后与阿雪结交,他又说,他要找一个人。
当红一一个月前将这个消息递给玉罗刹时,他便让属下搜寻了起来。
以西湖为中心搜寻,找一气质特殊的短发男子。
徐晚本人是这么对“福伯”描述的:你一看到他,就多少能感到他是不同的,这种感觉我无法描述,总之你看到后,你便会知道了。
那时叶枫晚心中想,这种感觉的确是难以描述的,就像在现代时,哪怕度过了四个月,徐哲也总是说他这一身气质太过格格不入。
中原甚大,而西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如今,虽然没有明确得到短发男子的消息,却得知名声远扬的百花楼中住进了一人,这人极少出门,凡是出门却从不落单,一旦出了百花楼,必定与花满楼一起,且头上总是包着厚厚的头巾,一丝头发都露不出来。
可能得了病,可能是短发,也可能只是包了头巾。
有相近特征的人,在西湖其实还有八、九个,只是综合来看,这一个似乎最有可能罢了。
当然,每个有可能的人,玉罗刹都是要去试试的。
玉罗刹并不想做什么,只是让手下去捉了那短发男子,稍稍打听一下徐晚此人的消息而已。
就如他所说,凭他们西方魔教的势力,对于徐晚这样一个人物,怎么可能一丝消息都搜寻不到?
月色皎洁如水,银光倾泻如箔,连跟着玉罗刹脸上那层浓浓的黑雾,似乎都跟着虚幻朦胧了起来。
玉罗刹道:“退下吧,红一。”
“是,属下告退。”说罢,只见红一的手在脸上轻轻一抹,转眼间便又成了福伯。
-
西湖湖畔,百花楼中。
任务的期限是三个月,而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个月。
花满楼发现,徐哲正在渐渐变得焦躁,仿佛有什么在压迫着他一样,起初只是说起话来会突然有气无力,后来则逐渐体现在了生活的细节之中。
泡出的茶时苦时淡,做出的饭时咸时焦,连跟着走神的时间越来越长,你第一次呼唤他时,徐哲多半是不会有任何回应的。
这些焦躁也并非全都是表演,半真半假才是最让人感到难以辨别的。
徐哲一方面顺着构思的剧本,在细节中初步加深“印象”,透露出更多讯息;而另一方面,却是真的感到了几分烦闷焦躁。
他至今还没有找到如何自然受重伤的方法。
唉,也怪他最初为了体现出他麻烦缠身,凡是出门,一定要拉着花满楼一起,这样凡是两次过后,每当他要出门时,不用他去询问,花满楼便会自然的陪在他身边。
大天使真暖。
可如果太暖的花满楼一直紧紧跟在身边,他怎么才能受伤的自然点?
哪怕他真的能狠下心捅自己一刀,逻辑上也绝对说不通,更何况花满楼绝对能“看”出来啊。
唉,还是花满楼太好了。
徐哲不免一声叹息,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么美好的人,罪恶感越来越重了。
徐哲用余光看着花满楼的双眼,内心那将来必定学医的心思不免又加重了几分。
花满楼就是这般一个如同盛开的最灿烂美好的鲜花的人。
不会有讨厌他的人。
欺骗他的人会感到罪恶与不忍。
嘤嘤嘤,简直就是一个大天使,治愈温暖的都要化成水了。
-
两个月又三日。
那个色泽张扬的红斗篷又出现在了百花楼里。
陆小凤来了,就如他上一次来时一般,怀中抱了一罐猴儿酿,那盖子尚未打开,便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香腴清醇,甘芳无比。
猴儿酿是一种果酒,由百花百果酿成,由山中诸猴在树洞中所酿,能得一罐实属机缘巧合。
这酒并不辛辣,反而澄碧而香,香美异常。
花满楼轻动鼻尖,露出陶醉的神色。
这般散发着花香与果香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