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回公司去取车,便坐了公车回到家,然后带谭琦打出租。
肖美琴准备了一大袋的饼和两罐辣酱,说谭琦的室友喜欢吃。谭琦笑呵呵的:“对啊,我这肯定吃不了几口,他们跟群狼似的。”
“你要想吃我给你做。”肖美琴拍了下谭佑,“到时候让你姐给你寄过去。”
“诶,好!”谭琦很开心,“谭佑也就这点用了。”
被肖美琴呼了胳膊一巴掌。
两人出了楼门,被肖美琴送到楼下,又送出了小区。
直到拐角看不见了,谭琦脸上的笑才消失了,长叹了一口气。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在路边等车,一时无话。
直到上了车,谭琦才问了句:“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
“还能问什么,幸嘉心那边。”
“没什么问题,黄毛这两天没来研究院。”
“她可能从此以后都来不了了。你再观察两天吧。”
“嗯。”谭佑应了一声。
“我本来没打算告诉你。”谭琦笑了笑,“妈非要打电话,偷偷打的,你说我这么大人了,需要你送?”
“是不需要。”谭佑道。
“对嘛,”谭琦翻她个白眼,“那你还回来。”
“谭琦。”谭佑突然叫了他一声,转头看着他。
“怎么了?你别突然这么正经。”谭琦装模作样,“我害怕。”
“说点害怕的事。”谭佑道,“如果那谁找不到咱妈,很可能去学校找你。”
谭琦瘪瘪嘴:“让他来找呗,我怕他?”
“能躲就躲,躲不过给我打电话。”
“给你打电话是躲到你这儿来,还是让你飞过去把我藏起来。”谭琦靠在椅背上,呼出一口气,“躲这个法子,对有些人有用,对有些人没用。”
谭佑知道劝不动他,只能道:“保持联系。”
“谭佑,你发现了没?”谭琦侧头看着她,笑了笑,“有这个人存在,我们心里永远绷着一根弦,弦上架着一只对着脑袋的箭。不管我们的日子过得多开心,这箭都晃悠在眼前,笑都没法大声笑。”
“没办法。”谭佑道。
“有办法。”谭琦捏了捏手指。
谭佑皱起了眉:“你想干什么蠢事?”
“别怕,我不会把自己扔进牢里的。”
谭佑声音提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等于给我头上加了一把刀。我不需要你解决什么麻烦,只需要你听话,别再惹是生非。”
谭琦还是笑:“你别紧张,我真不会。你应该对我有信心点。”
谭佑不说话了,阴云罩顶,心里坠得难受。
这个氛围一直持续到了火车站,两人不会说什么再见,也不会有什么拥抱和祝福的话。
谁都改变不了谁的思维,因为他们共同面对着一个至今无解的命题。
谭琦只是挥了挥手,便大跨步地进了站。谭佑站在原地等到看不见了他的身影,突然觉得她的样子有些像她妈妈。
撇了撇嘴笑起来,心态已经老到能养谭琦这么大的儿子了吗?
突然就很想见幸嘉心。
幸嘉心觉得等待的时间并不长,谭佑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才在脑子里想过一半明天两人的出行。
天色黑了,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谭佑问她:“有带伞吗?”
幸嘉心忙着提袋子,顿了顿才回了句:“有呢。”
“嗯,车就在门口,今天我们打车回。”
“好。”幸嘉心快步出了实验楼。
出租车就停在门外,在幸嘉心看到车的那一瞬,谭佑从车上下来,朝她大步走了过来。
“你下来干嘛,淋湿了。”幸嘉心赶忙快跑两步,把伞打到了她头顶。
“接你。”谭佑笑了笑,抬手十分顺畅地去拿她手上的东西,“怎么这么……”
“下班那会杨果又拉我去买东西了,”幸嘉心赶紧道,“就随便买了点。”
“好。”谭佑没追问,接完东西又接过了伞,“快上车。”
两人安稳地坐在了出租车后座,司机开车出去,确定了下:“月湖别墅?”
“对。”谭佑重复道,“月湖别墅。”
“好地方啊。”司机感叹了一句,没有再说话。
车里静悄悄的,谭佑不缺话题和幸嘉心讲,幸嘉心也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想和谭佑说。但现在车里有个陌生的第三者,两人默契地选择了不吱声,好像那些话,本就只能说给对方听。
但幸嘉心依然想亲近谭佑,坐得挨在一起了还不够,便挽住了她胳膊。
谭佑把胳膊交给她,任由幸嘉心的手指在她的肘弯里,轻轻地敲打,一下又一下。
车行到半路,雨突然大了起来,幸嘉心的手滑下去握住了谭佑的手,柔柔软软,令人心颤。
而后,脑袋也靠了过来,抵在她肩膀上,呢喃出两个字:“困了。”
“你睡。”谭佑小声回她。
车一直开到了别墅门口,幸嘉心虽然没睡着,但迷迷糊糊的样子,眼睛睁不大,身子也软绵绵地没力气。
谭佑先下了车,打伞提东西,全都在右手。
左手用来牵幸嘉心,将她轻轻揽在怀里。
出租车离去,留下花园里昏黄的灯光。
两人到了别墅前,幸嘉心在包里摸了好一会钥匙,才抓出来一串在谭佑面前晃了晃,笑着道:“真希望每天都这样回家。”
谭佑揉揉她脑袋:“快开门。”
真像住在一起很久了的家人一般,进了屋谭佑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