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殿下问郭家和孙季辅,邱大人热泪盈眶。郭家,一直对自己不加以援手,只在邱大人被抓往京中的时候给了一百两银子,又安置了邱夫人,当然不是在上房,是寻了几间房。后来邱夫人紧随入京,来探监时把这事说过。
这算是袖手旁观。
孙季辅,是捉拿邱大人进京的人。盗匪案件与邱大人无关,但后来审出来邱大人的贪污官司,孙将军当时用了刑。
把邱大人送到牢里去的人,邱大人怎么能忘记?
书房里迸出几声哀嚎!
小厮们在外面各司其职,听到这声音,迅速拔剑的拔剑,抡刀的抡刀。走门的,去窗户下面堵着的全就位。
颜师道等人也急步出来。
书房中帘子高打起来,宁王殿下坐着似没事人,甚至有胸有成竹般的轻松。他面前跪伏着邱大人,哀嚎正在痛哭流涕:“罪官我,是屈打成招!”
他泣不成声,身上虽然才洗过,也散发有味儿。宁王不易觉察地看看紫檀座镶金嵌玉的铜香炉,有眼色的小厮进来一个,多放一把香。
“王爷,罪官我是二十七年前的进士,当时无钱选官,选到临城当县令。这县令一当就是二十多年,不敢说苦劳多,也收过地方上送礼。”邱大人打算一拼,头在地上碰得极响,颜师道听得惊心,真怕他碰穿头。
这个人一死,王爷的事情就做不起来。
宁王含笑吩咐:“你起来慢慢地说。”让人给邱大人送上热茶一碗。小厮嫌他脏,拿了一个最普通的茶碗给他。
手捧热茶,邱大人热泪滚滚。头半天还在狱里脏乱臭热,下半天就在皇子府中还有个座儿。几年狱中的日子让他即刻清醒,含泪欠身道:“王爷要知道,罪官知无不言。”
“我来问你,郭家是怎么一回事?”宁王抛了一个不小的话题出来,邱大人初时不知道如何开口,揣摩宁王的面色道:“郭家是生意人,求我办事,收过他家银子,”
宁王侧着面庞,听得很认真。把郭朴的成长史听完,宁王再问:“他娶三个妻子是怎么回事?”邱大人心里一跳,他曾想过郭朴为妻子周氏不来营救自己,可要真的那样,郭家还会照料自己妻子?
虞大人持的是宁王小印,但邱大人多长了心眼。这几年的遭遇,他不能不多个心眼。宁王要是问这些,他自然会问。
拆散人夫妻不是美事,宁王不问,邱大人只看着他面色不提。把周氏怎么嫁到郭家的事说一遍,这中间曹氏被遂,汪氏被休,邱大人都只说他知道的。
宁王悠然:“听起来他是个倒霉人,娶三个两个不好,对了,听说现在的妻子和他分别过,又是怎么一回事?”
邱大人眸子底处聚光,脑子转得飞快,定定看着宁王。宁王对这一件事的关切,可由他微往前倾的身子来看出。
因为关切,邱大人愣住。试探地问:“王爷,她不是就那么走了三年?”宁王皱眉,看得邱大人心里一沉,宁王冷淡许多:“她怎么走的,是什么原因?又是怎么找回来?”
可怜的邱大人对于后面的事情他不知道。
郭朴到顾家迎亲,邱大人被孙季辅捉拿。他期期艾艾心里冰凉:“王爷,就是那么走了,您……”宁王往后面坐坐,开始冷若冰霜:“亏你还是一县之令,走了人,你都不知道!”
邱大人脑子“嗡”地一声,好似鼓跋锣击开了道场。他颤抖着嘴唇,哆嗦着回答一句:“听说与人有私情!”
胡诌的这句话,宁王反而露出笑容:“哦,是与哪个有私情?”邱大人扑通跪倒:“王爷,您救救罪官,罪官愿为您肝脑涂地,下辈子也愿当牛做马!这周氏离开,依下官想必有私情,是哪一个,倒不知道。”
他一面说,一面看宁王的神色,越看心里越寒。宁王殿下竟然不知道?虞大人拿的是他的小印,上面写着……。邱大人身子摇摇晃晃,差一点儿晕过去。
那上面写着:“持此小印者一切便宜行事!”行的什么事,没说是为郭将军而去。
邱大人这个时候,还敢多攀扯虞临栖?他本着官场的,我不说话,你难下手的原则。把心惊暗暗放在肚子里。
宁王只是一笑,露出好看的一点儿牙齿,衬在他的嘴唇上。他许许再问:“那孙季辅呢?”邱大人咬牙切齿:“从他打着驻扎的旗号到了以后,弄得民怨人恨。无人能管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一众官员全不放在眼里,又,”
忽然眼睛一亮:“又以权势压人,强娶一名妾室友,”临城和顾家庄有两、三天的距离,邱大人听说是顾家庄土生土长的女子,他还不知道是周氏凤鸾。
宁王殿下知道,他费了周折把邱大人提来问,要弄清楚的就是周氏其人。
邱大人把孙季辅有的没有的罪状全说出来,又罗织许多道听途说。宁王听得津津有味,又问当时附近官员们是哪些人,邱大人一一说过,宁王只过耳边,就能记得。
邱大人长跪不起,口口声声地求宁王:“愿为王爷门下一鹰犬,王爷,下官是冤枉的!”小厮们在外面撇嘴,王爷门下倒要这样的鹰,这样的犬?
宁王安慰他:“在我这里吃顿干净饭,你是服刑的犯人,我不能提你在府中过夜,你放心,是冤枉的,有说话的地方。”
小厮们来把邱大人领走,宁王沉下面容:“取我的贴子,请乔原质来。”当年郭朴老家那一方的太守乔原质,去年回到京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