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说完的时候，那些情绪突然全都消失了。他的神色变得冰冷一片，无论是眼睛还是表情都陷入一片死寂。
罗纳德咽了口口水，朝洛伊看了一眼，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流利地报出了一串咒语。
洛伊沉下了眼眸，直视着鲁西安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可怕。
鲁西安转身面对他，面无表情地开了口：“洛伊，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但是请不要阻止我救他。”
“如果我要阻止呢？”洛伊冷冷开口，他只是答应鲁西安可以寻找更多信息，但是他没有允许鲁西安解开封印。
鲁西安抬起手，右手中的十字架链饰在烛光下反射出艳丽的冷光，他闭上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会力战到底。”
“小安，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是你一个人要怎么和我们这么多人打？”
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戏谑嗓音让鲁西安一震，他转过头，只见阳台上站着乔萨、卡米拉，还有库尔撒。
库尔撒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墨绿色的短发翘得乱七八糟，他显然还在状况外，大大打了个哈欠说：“你们到底搞什么，现在是凌晨三点耶。”
“鲁西安，你要以什么立场救格雷？”同样面无表情的卡米拉沉声开了口。
什么立场？鲁西安微微一怔，他什么立场也没有，他们不是血亲，不是恋人，甚至在此之前他都没有承认过他们是朋友。
那他为什么一定要救格雷？鲁西安慢慢睁大了眼睛。
“绝对不想失去的人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你想过吗？”卡米拉咄咄逼人地又问了一句。
鲁西安的右手握成了拳，十字架深深地嵌进了他的掌心，刺出了鲜血。
“小安，除了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没有人可以和血族的未来一起放上天枰，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想不通吗？”
乔萨掏了掏耳朵，随口说出的话却让鲁西安不得不冷静下来思考这个问题。
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格雷是吗？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他甚至没有去思考他和格雷之间到底算什么。
格雷说过他们没有未来，他也不曾反驳，因为一个血族和一个狼人在一起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他想过他们可以不定期地见上一面，可以有更多的缠绵，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要和格雷确定什么关系。
尽管那个人说过爱他，可他却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回报同样的爱。
对血族来说，爱情永远比不上鲜血来得重要和甜美，这是他一贯的想法。
可现在，卡米拉他们一个个却都在逼他表态，逼他作出决定，逼他说清楚，他和格雷到底算什么。
“鲁西安，或许你也是时候改变一下了。在我犹豫不决是否要回去找埃兰的时候你对我说过，我不仅仅是血族之王，同时也是洛伊?莱温特，我应该为自己而活。既然如此，你又何尝不是呢？”
洛伊在这时开了口，脸上的暗色已经消失了，他重新露出了如春风般温和的笑容。
鲁西安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么突然的转变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伊重重叹了口气，摊了摊手说：“我只是希望你能放下你的负罪感，亲爱的鲁西安。我不希望你在解开了封印之后又来要求我惩罚你，甚至要我把你当成叛徒逐出极夜之地，那样我会很为难的你知道吗？”
一句话逗笑了乔萨和罗纳德，卡米拉似乎也有些忍俊不禁，至于库尔撒，他已经靠坐着阳台的栏杆睡着了。
鲁西安紧握的拳慢慢松开了，他皱着眉，有些为难地开口：“可我还不知道我要以什么立场救他。”
“这个问题可不容易想，不过我想通过这场谈话，你至少会时不时去思考。”洛伊走过来拍了拍鲁西安的肩，停顿了两秒钟后又说：“去吧，这对血族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有危机，族人才有进步的动力。”
自从共生协议签订以来，他早就发现极夜之地的吸血鬼们越来越懒，这在他看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鲁西安点了点头，确实他还没有完全想清楚，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要救格雷的决心没有改变。
一行人跟着他来到了本杰明家的庭院，既然决定解开圣章，那封印地点也就不用再保密了，鲁西安从地下室里取出了那个封印盒。
今夜，空气中没有任何异动，鲁西安看着被摆在庭院石桌上的封印盒皱了皱眉，其实他希望伊恩能再一次出现，他想问问更多有关圣章的事。
“小安，你怎么了？”见他迟迟没有念出咒语，乔萨狐疑地唤他。
鲁西安朝天空中悬挂着的红月看了一眼，轻叹了口气：“上次我来封印圣章的时候，伊恩来过。”
“什么？你是说……伊恩?本杰明？”
“嗯，他要我永远记住，维持圣章的封印是本杰明家的传统和最大的荣耀。”
洛伊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他很了解你，知道你最放不下的就是家族的荣耀。”
了解他？鲁西安倏然抬起了头，为什么伊恩会了解他？这太奇怪了，还有格雷也是。这两个根本就不可能了解他的人，为什么对他的事会那么清楚？这里面到底还隐藏着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伊恩和格雷都很了解我？难道你们中有人出卖了我？”鲁西安知道他的问题很荒谬，可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面面相觑，最后乔萨眨巴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