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改名叫何梨花,吃个饭还梳妆打扮,跟女生一样。」程玉青揶揄,「动作快点哦。」
「必须的,」何砚不露声色的调侃他,「我还怕磨磨蹭蹭,青姑娘饥渴难耐现出原形,把我生吃了。」
程玉青涨红了脸,嘀咕道,「你这么老,本姑娘要吃也要找个嫩的。」
何砚顺水推舟,「那是,老的你嚼不动。」
程玉青当场噎住,火辣辣的瞪着他。
何砚视若无睹。叮的一声,电梯来了。
到宿舍楼,他让程玉青在底下等着。宿舍是老房子,没有电梯,他住在四层。三步并作两步爬上去,在走廊里,迎面遇见宿管员。
「何教授,你好,你住403吧?」
「是。」
「一个人住?」对方用打探的口气说。
「怎么了?」何砚回忆了片刻,自己好像没有做出任何违反宿舍管理规定的事情。
宿管员说,「是这样的,今年来了几个实习医生,你房里不是还有张空床吗?想安排在你那,先跟你通个气。」
何砚不想跟别人同住,「能不能换间房?」
宿管员颇感为难,「现在宿舍紧张,要不是没办法,我也不会来跟你讲了。」
何砚在本地有房还占着宿舍,本来就理亏,只得让步,「什么时候搬进来?」
「大概就这两天。」
「好吧。」
宿管员抱歉的笑笑,走了。
何砚掏出钥匙开门。二十平方的宿舍,左右摆了两张单人床,中间由书桌隔着,空出来的那张他搁了几口整理箱,得清理出来,衣柜也得给人腾半边。等晚上吧。他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目光扫过桌面,看见摊开的期刊中间夹着张名片。
是上次程父在饭桌上给他的,他顺手作为书签用了。
名片空白处刚劲的字体写着「新饰界装潢,程芸」,以及电话号码。
何砚心里一动。
第十一章:决定
何砚终于决定搬出宿舍。他是在植物园做出这个决定的。
四月初,他和程玉青去看樱花了。成行之前,他照例进行了番心理斗争,只是那个阻止的声音似乎日渐微弱。
阳光和煦,微风徐徐,花意正浓,不可多得的良辰美景。只是……大家似乎都是这样想的,黑压压的人头占领了整片山坡,花反而沦为了陪衬,他们决定先看别的花。
移步到了海棠园。小径两旁栽满海棠,连绵的粉色祥云漂浮在道路上方。这里与樱园仅一山之隔,却门可罗雀,遥遥的飘来些许欢声笑语,更显得清净。
其实外行人大抵看不出海棠与樱花的差别,只是樱花上了本地新闻,而海棠没有;园方为了方便游客赏樱,沿途设了指示牌,而海棠没有。所以,都是炒作惹的祸。但不管有没有人看,花还是照样要开。
两人拍了些照片。
程玉青翻看相册,神神秘秘的开口,「你比海棠好看,知道吗?」
何砚有种不祥的预感,没搭话,他按捺不住了,「你不问我为什么?」
何砚只好问,「为什么?」
「一树梨花压海棠嘛。」抖完包袱,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
亏他想得出来。
何砚知道怎么治他,「我不想压海棠,想压你。」
小青年果然哑口无言,红晕在脸上盛开。他又想起搞到中途自己睡着了的那次。后来,他们虽然偶尔也相约逛街吃饭,但开`房的事谁也没再提,熟悉了反而不好意思了。
春天的风轻而暖,夹杂着熏人的花香。整条小径只有他们两个人。神鬼不察中,他们牵起了手,沿着这条静谧的甬道漫步,仿佛可以穿越时光,一直走到老。
何砚感觉化学电信号在他们之间传递,蛊惑他们彼此靠近。他们凝视着彼此的眼睛,就像恐高症患者站在悬崖边缘张望,心跳加速,头晕目眩,呼吸困难,就要向下坠落。
对方的嘴唇近在咫尺。这时,手机铃声刺耳的响起来,响个不停。
扣人心弦的气氛如同海浪冲击下的沙堡瞬间溃散。程玉青背过身去,何砚清了清嗓子,掏出电话。
对面是他室友冒冒失失的声音,「何教授,我忘带钥匙了,能不能麻烦你,回来帮我开下门?」
他还以为是急诊,何砚忍着没吼出来,「你找宿舍管理员,我在外面有事。」
「哦,宿舍管理员的号码是……」对方还没问完,他切断了通话。
程玉青在不远处假装散步。何砚走过去。
「有事?」程玉青问,语气还有点不自然。
「没什么,我室友把自己关在外面了。」
「那……」
何砚挥挥手,「不用管他。」
他们继续散步。其他游客显然也发现了这个清净地,开始源源不断的涌入,小径上热闹起来,充斥着嬉笑和快门声。
程玉青是听说何砚有个室友。他还同这位室友讲过电话。那是个意外。周五晚上,他给何砚打电话,问他休息日是否有空,电话通了,但回答他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何砚在洗澡,有什么需要转告的吗?」
程玉青开始还以为是何砚的男友(或者炮友),吓得立刻把电话挂了。结果五分钟后,何砚拨回来,解释说是场误会。
离开海棠园,他们去了热带展区。巨大的玻璃房子里绿意盎然,充满异国情调,就像是直接从亚马逊丛林深处搬迁而来。草本植物、藤本植物、灌木、乔木……挤占了从下至上的每一寸空间。在展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