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弄死的那几个督工,回来了!”
魏无羡把玩酒杯的手一滞。
那人继续道:“听说这几只恶鬼凶残无比,成日在山谷里害人,原本在那里劳作的许多修士都受伤了,兰陵金氏的人也拿它们没法子,山壁两旁刚刚刻上新的浮雕,还没种满金星雪浪,就被封住了山谷口,不让任何人靠近,扔下就不跑了……”
“哈哈哈哈……倒是很符合他们家的行事风格……”
出了茶楼之后,魏无羡行了一阵。行到人少之处,一道身影默默跟了上来。
魏无羡心中越想越奇怪。
那几名督工又不是什么怨气惊人的类型,如何会忽然作祟?听旁人传闻,兰陵金氏这些天来居然还被逼得束手无策。不由让他好奇之中,又多了几分好胜之心。
基本上魏无羡听到什么地方有奇闻怪事都要去凑一凑热闹,夜猎一场,收几只鬼将,思忖一阵,觉得很有必要去看看。
他问道:“咱们出来多久了?”
温宁道:“一日半。”
为防止突发状况,魏无羡一般不离开乱葬岗超过四天,他道:“还有时间。去一趟天水吧。”
二人赶至穷奇道。山谷口果然远远拉起了一道高高的铁栏,尖尖的铁杆直耸向天际,拒绝闲杂人等的入侵。温宁双手握住两道铁栏,微微用力,三指粗的铁栏便被他掰出了两道明显的弧度。
从弯曲的铁栏之中穿入,在穷奇道中漫步穿行,山谷里空无一人,极为僻静荒凉,偶尔响起一两声咕咕怪鸣。
魏无羡道:“有异样吗?”
温宁翻起白眼,片刻之后,落下瞳仁,道:“没有。好静。”
魏无羡道:“是有点太静了。”
而且,“静”的不止是这座山谷,而是更庞大的空间。
魏无羡迅速觉察事有蹊跷,低喝道:“走。”
他刚刚调转方向,温宁突然抬手,截住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支直冲魏无羡心口而来的羽箭。
猛地抬头,山谷两旁、山壁之上,四面八方、各个角落里钻出来许多人。约一百来号,大多数穿着金星雪浪袍,也有其他服色的,皆是身背长弓,腰挎宝剑,满面警惕,全副武装。以山体和其他人为掩护,剑尖和箭尖,尽数对准了他。
那支率先射向魏无羡的羽箭是为首一人射出的。定睛一看,那人身形高大,肤色微黑,面容俊朗,有些眼熟。
魏无羡道:“你是谁?”
那人射完一箭,原本是有话要说的,被他这么一问,什么话也忘了,大怒道:“你居然问我是谁?我是——金子勋!”
魏无羡立即想起来了,这是金子轩的堂兄,他在金麟台的宴厅里见过此人一面。
他道:“哦。是你。你领着这些人埋伏在这里准备做什么?”
这当然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埋伏。恐怕根本没有什么闹凶之事。只因为旁人无法突破乱葬岗脚下的尸阵,魏无羡又神出鬼没,难以追寻踪迹,金子勋便封住穷奇道的山谷口,故意散布谣言,说此地有恶煞出没,而且闹的还是当年被温宁撕碎的那几名督工,引四处夜猎的魏无羡前来钻套子。
只是魏无羡不明白,他这一年来并未做什么触犯金子勋利益的事。即便一年多以前他曾与金子勋在宴厅有过不快,金子勋意图报复,那也不该拖了一年才报复。何以忽然要带一群人在这里围堵他?
金子勋沉着面道:“魏无羡,你不要装蒜了。我警告你,立刻解了你下的恶咒,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追究计较。”
魏无羡一听便知有麻烦了。即使明知会遭到怒斥,他也必须问清楚:“什么恶咒?”
“你还明知故问?”金子勋猛地扯开了自己的衣领,咆哮道:“好,我就让你看看,你亲自下的恶咒成果!”
他的胸膛之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坑洞!
这些坑洞小的小如芝麻,大的大如黄豆,均匀地遍布在他身体上,令人恶寒。
千疮百孔!
“千疮百孔”是一种阴损刻毒的诅咒。当年魏无羡在姑苏蓝氏抄书时乱翻,翻到过一本古书,上面讲到这种诅咒时配过一副插图,图上那人面容平静,似乎并无痛觉,可身上已经长出了许多个钱币大小的黑洞。
下咒者的怨念越强,中咒者修为越薄弱,后果便越严重。一开始,中术者是没有知觉的,多半会以为自己毛孔变大了,然而接下来,那些洞就会变成芝麻大小,越到后面,坑洞越长越大,越长越多,直到全身都被大大小小的黑洞爬满,仿佛变成一个活筛子,骇人至极。而且皮肤表面生满了疮孔之后,诅咒就会开始往内脏蔓延,轻则腹痛难忍,重则五脏六腑都溃烂!
魏无羡一眼辨了出来这种恶诅,道:“‘千疮百孔’。这咒着实厉害,不过,与本人无关。”
金子勋似是自己也恶心看到自己的胸膛,合上衣服道:“那怎么会这么巧?中恶咒的,刚好都是当初斥责过你的人。骂一骂你们就下这种歹毒的恶咒?什么心胸!”
魏无羡道:“金子勋,我的确看你不怎么顺眼。但如果我要杀人,不必玩背后下恶咒这种阴沟里的把戏。而且你们一猜就猜到是我,我会这么明显地暴露自己吗?”
金子勋道:“你不是很狂吗?敢做不敢认了?”
魏无羡懒得跟他辩,道:“你自己解决吧。我先行一步。”
闻言,金子勋目露凶光,道:“先礼后兵,既然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