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被降灾捅个对穿。可是,只要阿箐稍微迟疑一步,她不是瞎子的事实就暴露了!
魏无羡与阿箐通五感,也感受到了她后脑勺传来的真真麻意。而她胆大又镇定,仍是往前走,果然,剑尖抵到她小腹不到半寸前,薛洋主动撤了手,把降灾收回了袖中,换成两枚糖果,一枚给了阿箐,一枚扔进了自己嘴里。
他道:“阿箐,你那个道长深更半夜的去哪儿了?”
阿箐嘎吱嘎吱舔着糖道:“好像是打猎去了。”
薛洋哧道:“什么打猎,是夜猎吧。”
阿箐道:“是吗?记不清楚了。就是帮人打鬼打妖怪,还不收钱。”
魏无羡却心想,这小姑娘太精明了。
阿箐根本不是不记得,晓星尘说过的词,她记的比谁都清楚。她是故意说错“夜猎”这个词的,而薛洋纠正了她,就等于承认了自己也是仙门中人。薛洋试探不成,却被她反试探了。小小年纪,竟然就有这么多心思。
薛洋面色轻蔑之色,道:“他都瞎了,还能夜猎吗?”
阿箐怒道:“你又来了。瞎了又怎么样,道长就算是瞎了也好厉害的。那剑嗖嗖嗖嗖嗖的,快!”她手舞足蹈,忽然,薛洋道:“你又看不见,怎么知道他出剑快?”
出招快,拆招更快。阿箐立刻蛮横地道:“我说快就是快,道长的剑肯定快!我就算看不到,还不能听到吗!”听起来就像个信口吹捧的娇痴少女,再正常不过了。
至此,三次试探都无果,薛洋应当相信阿箐是真瞎了。
第二天,阿箐悄悄把晓星尘拉出去,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说这个人形迹可疑,藏东藏西,又跟晓星尘是同行,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奈何,她可能认为断掉的小指是不重要的东西,就是没有提这个最致命的特征。因此,晓星尘又安抚了她一通,道:“你都吃了人家的糖了,就别再赶他了。伤好了他自然会走。没有谁愿意跟我们一起留在这个义庄的。”
阿箐还要劝,薛洋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你们在说我吗?”
他竟然又从床上下来了。阿箐道:“谁说你了?臭美!”拿起竹竿一路敲进门,然后躲到窗下,继续偷听。
义庄外,晓星尘道:“你伤没好,一直不听话走动,可以吗?”
薛洋道:“多走动才好得快,何况又不是两条腿都断了,这种程度的伤我习惯了,我是被人打大的。”
他口才不错,很会说俏皮话,风趣里带点放肆的市井气,几句下来,晓星尘就被他逗笑了。两人谈得很是愉快,阿箐无声地动了动嘴唇,仔细分辨,似乎是在恨恨地道“我打死你个坏东西”。
薛洋这种人,真是太可怕了。他受这么重的伤,狼狈逃命,也有晓星尘一份功劳在内,双方已不共戴天,现在他心里只怕是恨不得要晓星尘死无全尸七窍流血,却依旧与之谈笑风生。一个活人,竟然能阴险到这种程度。魏无羡伏在窗下,听得阵阵寒意蔓延上心头。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薛洋的恶劣。
大概是一月过后,薛洋的伤在晓星尘的精心护理下,好得差不多了。除了走起路来脚还有点跛,已无大碍。他却没有提离开的事,依旧和这两个人挤在一间义庄里,不知在盘算什么。
这日,晓星尘照看阿箐睡下,又要出门去夜猎除魔。忽然,薛洋的声音传来:“道长,今夜捎上我怎么样?”
他的嗓子也应该早就好了,但故意一直不用本音,伪装成另一种嗓子。晓星尘笑道:“那可不行,你一开口我就笑。我一笑,剑就不稳了。”
薛洋可怜巴巴地道:“我给你背剑,给你打下手,别嫌弃我嘛。”
他惯会撒娇卖巧,对年长的人说话就像个弟弟一样,而晓星尘在抱山散人门下时似乎带过师妹师弟,自然而然视他为晚辈,又知道他也是修仙之人,欣然同意。魏无羡心道:“薛洋肯定不会这么好心,还去帮晓星尘夜猎。阿箐要是不跟去,那可要错过重要的东西了。”
但阿箐果然是个机灵的,也明白薛洋多半不怀好意。待这两人出门,她也从棺材中跳出,远远跟着。没跟一会儿就跟丢了。
好在晓星尘之前说过今夜的夜猎地点,是附近一个受走尸侵扰的小村庄,阿箐便直奔目的而去。她从村口的篱笆底下的一个破洞里钻进去,躲到一间房子后,鬼鬼祟祟探出头。
这一探头,不知阿箐看懂了什么没有,魏无羡却是心中陡然一寒。
薛洋抱着手站在路边,歪着头微笑。晓星尘在他对面,从容出剑,霜华银光横出,一剑刺穿了一个村民的心脏。
那个村民,是个活人。
☆、第40章 草木第八8
若是换做另一个年纪一般大的小姑娘,一定当场就尖叫起来。可阿箐装瞎子这么多年,人人当她看不见,什么丑恶的举动也不惧在她面前做,早炼出了一颗金刚心,硬是没叫出来。
饶是如此,魏无羡还是感觉到了从她腿脚处传来的阵阵麻意和僵意。
晓星尘站在村民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里,收剑回鞘,凝神道:“这村子里竟然没有一个活口?全是走尸?”
薛洋勾唇微笑,可从他嘴里传出的声音听起来却十分惊讶不解,还带了点沉痛,道:“不错。还好你的霜华能自动指引尸气,否则光凭我们两个人很难杀出重围。”
晓星尘道:“在村子里检查一通,如果真的没有活人留下了,就把这些走尸都